方劍平點點頭:“你說的對”
然而拿起筆,猶豫起來。
“咋了?”
方劍平:“就算恢複高考,我現在是正式老師,也不一定能參加吧?”
小芳想想以前的政策,沒有規定老師不能參加,何況方劍平算老三屆,政策上相對寬鬆些:“高考不是誰想考就考?隻要政審過了。”
方劍平仔細回想一下,確實沒聽說過在職人員不能考:“那我寫。”
寫好了就去堂屋找兒子,順便把那四人倒台,以及他和小芳的猜測告訴張支書。
張支書一聽高考中斷是因為革命,也想知道這革命結束了能不能恢複高考,於是立馬給老李寫封信。
真能恢複,小芳就算不考大學,考個中專也能回村或者在農場當個小學老師。
那樣他閨女就不用再整天麵朝黃土背朝天,他這麼可愛聰明的大孫子就是城裡人了。
不過由於這事隻是方劍平和小芳的猜測,恢複高考有可能明年,有可能後年,誰也說不準,也不一定能恢複從前,所以一家人誰也沒說,包括隔壁大胖。
王秋香滿肚子小心思,方劍平好心跟她說,一年半載沒消息,她當麵不說,也不跟彆人說道,背地裡也會跟自家人議論。
好在天公作美,起魚塘殺年豬之前,方劍平不光收到他爺爺奶奶的回信,也收到了老李的回信。
他們先前隻顧高興那幾人倒台,壓根沒想過因為革命中斷的高考有可能恢複。真能恢複,老李的小兒子也可以參加。老李就在信中向張支書表示,他會留意。如果有機會,他也會向上麵建議恢複高考。
老兩口直接去隔壁大院,請那對當老師的夫妻幫他們打聽一下。
方劍平看到這兩封信,說不失望是假。
首都是權利中心,他們在首都都沒聽說過,那看來隻是他和小芳一廂情願自以為是。
小芳看到他的表情,勸道:“那幾人剛倒台,領導們可能還沒注意到這點。我們可以先複習,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方劍平想到就算那幾人沒倒台,革命沒有因此結束,他還是得給小芳補課:“你說得對。”忍不住摟住她,“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是太著急了。你想啊,這麼多年,咋可能這邊剛倒台,那邊啥都恢複?”小芳想一下,“不說彆的,就說咱們村,要是出點啥事,能這麼快恢複的跟以前一樣嗎?”
方劍平搖搖頭,忍不住打量她。
小芳被他看得心慌,小心翼翼地問:“咋了?”
“看到你現在這樣,我想到咱倆剛結婚的時候,要是有人跟我說,將來有一天,你比我還理智,我肯定覺得那人胡扯。”
小芳的心愈發虛了,“這還不是你的功勞啊。”
方劍平笑了:“也對。”忍不住親親她,身體突然晃了一下,方劍平連忙撐著炕,扭頭就想問小芳,推他乾嘛。看到他和小芳中間多出個小腦袋。
方劍平頓時想打孩子:“你不是在睡覺?”
“我醒啦啊。”小孩睜大眼睛,繼續推方劍平,“讓一下,讓一下啦。”
方劍平:“這麼多坐不下你?”
“媽媽是我的,不是你的。”小孩轉身坐到小芳懷裡,麵對方劍平,雙腿使勁蹬。
方劍平抓住兒子的雙腿:“你說錯了。媽媽是我的,不是你的。”
“我的!”小孩大聲說。
方劍平:“我老婆!”
“我媽媽!”
方劍平又想打他,“你是媽媽和爸爸的孩子,沒有我們就沒有你,我們才是一體的。”
“我又不是爸爸生的。”
方劍平的呼吸一頓。
小芳笑噴。
小孩轉過頭來,疑惑不解地看著媽媽,很好笑嗎。
“瞳瞳,雖然你是媽媽生的,但是是爸爸把你養這麼大。忘了以前爸爸哄你睡覺,給你泡牛奶,給你洗衣服洗尿布?沒有爸爸,你可長不了現在這麼大。所以你不可以跟爸爸搶媽媽。”
小孩驚奇:“爸爸為瞳瞳做過,做過這麼多事啊?”
“廢話!”方劍平瞪他,“昨晚誰給你洗的腳?今早誰給你洗的臉?”
小孩不好意思地捂住小臉。
“還知道害羞?”方劍平捏住他的小臉。
小孩下意識揮手。
“脾氣挺大。”
小孩霍然起身,指著方劍平:“你對瞳瞳好,對媽媽不好。媽媽是你老婆也,也是瞳瞳的。”
方劍平看向小芳,他說什麼?
小芳也以為聽錯了,看方劍平這樣,確定他耳朵沒問題:“瞳瞳,誰跟你說爸爸對媽媽不好?”
“我看見的。”小孩想也沒想就說。
方劍平忍不住打量自己一下,他跟小芳結婚這麼多年,可是連句重話都沒說過,“你哪個眼睛看到的?”
小孩指著雙眼,“都看到啦。”
“什麼時候?”方劍平好奇地問:“夢裡?”
小孩跺腳:“我才不做夢。剛剛看到的。”
方劍平和小芳同時回想,想破頭皮也沒想出來。
“瞳瞳,我看你是睡覺睡糊塗了。”方劍平嚴重懷疑兒子還沒醒,“你說,爸爸怎麼對媽媽不好了。說不出來就是冤枉爸爸。你要向爸爸道歉。”
張瞳瞳哼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你咬媽媽的嘴巴!”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九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