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媽:“我是說以後。我和你爸生病了,都沒人能給你搭把手。”
張瞳瞳不這樣認為:“舅媽,一一的弟弟妹妹都像她小叔小姑一樣,你更指望不上。”
栓子點頭:“說不定以後還得我們伺候。”
一一忍不住說:“還用說啊?以前小叔都不去咱家拜年,今年讓他兒子過去,你還沒看明白啊?”
栓子忍不住歎氣。
小芳把裝了核桃、小麻花等物的盤子遞給他們,“大過年的,說點高興的。”緊接著轉移話題,“中午還回去嗎?”
一一搖頭。
小芳轉向方劍平:“那咱們做飯去?”
方劍平想說,這麼早嗎。
隨後一想,村裡吃飯早,栓子一家三口十二點就該餓了。此時快十一點了,燉個小雞,做個魚,再炒幾個菜,最快也得十二點半。
一一的媽起身,“我來做吧。”
高素蘭:“讓劍平做。他做飯有味兒。”
一一點頭:“我真沒想到姑父會做飯。”
方劍平樂了:“縣長就不用吃不用喝了?”
“不是的。”一一想一下,“你是男人啊。”
小芳:“要是因為性彆,那你就錯了。飯店裡的廚子男多女少。知道因為什麼?因為做飯啊,男人比女人擅長有天賦。”
“真的?”一一不禁問。
小芳點頭:“以後長大找對象,先問問他會不會做飯。他要說君子遠庖廚。你就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栓子夫妻倆欲言又止。
張支書輕咳一聲。
栓子看著兩人走遠,就小聲問:“大爺,咋不讓我說?”
張支書:“聽小芳的沒錯。除非你希望一一將來白天工作,回到家還得做飯洗衣服,累得直不起腰。”
一一的媽忍不住擔心:“人家會不會說,女孩子家家連飯都不會做?”
張瞳瞳:“不會!我媽媽說,隻要有本事能賺錢,不會洗衣服做飯根本不算事。大不了下館子,買洗衣機。”
客廳離廚房不遠,張瞳瞳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小芳聽得一清二楚,“方劍平,趕明兒咱們買台洗衣機吧?”
方劍平:“到秋再買。我手上沒多少錢,再買還得找叔和嬸要。剛添了電視,再買洗衣機他們肯定心疼的睡不著。”
小芳:“那以後獎金我自個留著。”
方劍平點頭:“早應該這樣。也不知道他們存了多少錢,擱哪兒存的。”
“大頭存銀行了。聽栓子哥說好像是定期。”小芳說起這事,想到銀行利息極低。雖然她前世死的時候投資房產沒什麼賺頭,可如今買房很合算,“方劍平,你說咱們回頭是不是買兩間門麵?租金再少也比銀行利息高吧?”
方劍平:“在這兒?那還不如存銀行。”
“當然不是,首都啊。”
方劍平搖頭:“咱們的錢不夠。再過幾年吧。我聽同學說過,門麵房和樓房沒怎麼漲,漲的一直是咱家那種房子。”頓了頓,“咱們要是還能回去,其實也不用買。學校給你一套,國家再給我一套,咱倆住一套,給張瞳瞳一套,咱家那個房子都沒人住。”
小芳想想等他倆退休的時候退休金肯定高的可怕。
哪怕兩千年以後再買也買得起。
“那這事以後再說。栓子哥拿了一隻雞,殺了吃了吧?”
方劍平:“不是還有兩隻殺好的?”
“他拿的公雞。”
公雞打鳴能傳遍整個大院。
方劍平拉開爐子就拿刀,“那殺了吧。”
難得清淨兩天,他可不想五點鐘天還沒亮就起來。
然而他的雞殺了,隔壁梁副縣長的雞沒舍得殺,天天早上打鳴,比鬨鐘還準。
方劍平的作息都被雞叫的特彆規律,晚上八點多上床,五點左右準時起。以至於都不敢跟小芳深入交流。
偏偏剛過了年不忙,方劍平閒的難受,一邊下鄉查看,一邊讓張瞳瞳旁敲側擊,梁副縣長家怎麼回事。
張瞳瞳不知道他爸想乾嘛,還以為他想問問那大公雞哪兒買的,所以就直接問梁老太太了。
方劍平本意是如果是老家親戚送的,那他就建議梁副縣長殺了吃了。
雞是梁老太太的閨女送的,方劍平不好意思攛掇梁副縣長吃了,就攛掇小芳,“咱們周六晚上出去住吧。”
“出去住?”小芳奇怪。
方劍平點頭:“去賓館住。”
小芳無語又想罵人:“你夠了!”
“那你說說從春節到現在多久了。”
小芳:“一個半月,怎麼了?”
方劍平:“人的情緒還有許多方麵就像蓄水池,一段時間不放水極有可能溢出,甚至發生洪澇災害。”
“那怎麼沒見你憋瘋?”小芳奇了怪了,他哪來這麼多歪理啊。
方劍平:“已達到臨界點。”
小芳翻個白眼。
“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小芳:“怎麼跟爹娘解釋?”
方劍平:“就說我陪你在學校印試卷,讓他們先睡。”
“虧你想得出。”小芳不禁說,“還不如讓梁老太把雞殺了呢。”
這個辦法最直接。
方劍平也想啊。
可是因為他梁副縣長沒了大孫子,萬一再猜出他年前所忙活的“菜市場”是他的主意,心裡指不定怎麼恨他。
又怎麼可能配合他把雞殺了。
方劍平:“你看這裡連個公園都沒有,天氣又冷,除了吃飯睡覺還能乾什麼?”
“還可以打孩子。”小芳順嘴接道。
方劍平愣住。
待他反應過來哭笑不得,“虧得張瞳瞳最愛你。”
“肯定不行,你就彆想了。哪天去市裡開會,我跟你一塊去吧。”
方劍平:“那肯定不止我一個人。”
“你可以說帶我檢查身體。”
方劍平想想,“這也是個辦法。那就下周六吧。”
“你周日開會啊?”小芳無語了。
方劍平點頭,還想說什麼,看到老兩口和小的回來,連忙咽回去,“洗手吃飯。”
張瞳瞳扔下足球,“爸,我覺得足球比乒乓球簡單,咱們國家這麼多人,找十一個會踢球的這麼難嗎?”
“足球人數多,還要求場地。”
小芳嗤一聲:“那是你不知道國際上很多球星都來自貧民窟。平時訓練不是在沙灘上土地裡就是在街頭巷尾。”
父子倆都不由得轉向小芳。
小芳點頭:“不信你們可以查查有名的足球運動員的背景履曆,看看有幾個少年時期參加過職業訓練。”
張瞳瞳好奇:“那是因為什麼啊?”
小芳:“足球環境,以及國家不重視。”頓了頓,“其實重視也沒用,得用心才行。不然多半會把他們慣的不知天高地厚,沒一點數。”
張瞳瞳:“那要想靠體育出頭是不是得打乒乓球?”
小芳奇怪:“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張支書:“有個小孩說,他要當足球運動員。”
小芳看向方劍平。
方劍平:“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張瞳瞳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
“你什麼意思?”方劍平挑眉。
張瞳瞳:“我聽同學說你結紮了?那怎麼沒人跟你學?”
方劍平搖頭:“因為那些人怕陽胃。”
“爸爸不怕?”方劍平跟他聊過這方麵的事,張瞳瞳懂。
方劍平:“除非那醫生笨如豬。不然都是自己嚇唬自己,心理作用。”頓了頓,“真那麼容易萎,計生辦敢到處寫女人怕生病,男人也能行?”
張瞳瞳搖頭,不敢!
小芳問:“還吃飯嗎?”
“吃!”張瞳瞳去洗手。
小芳問方劍平,“你還真打算帶頭?”
“先盛飯。”方劍平拉著她到廚房才說,“你又不跟我出去住,也不跟我去市裡,我這滿身精力才不發/泄出來,真有可能決堤。”
小芳:“沒完了是吧?”
方劍平正經道:“主要還是磚廠有錢了。”頓了頓,“我打算過些日子在黃河分□□邊弄個沙場。以後再有錢再弄個水泥廠。這樣一來咱們縣就不用買人家的了。”
小芳提醒他:“球台雖然貴,一個能用好幾年。球拍和球用著廢。”
方劍平:“所以這事得依靠群眾。”
“比如?”小芳怕他亂來。
方劍平:“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沒過幾天,縣一中就接到通知,縣裡打算在全縣選拔乒乓球運動員,參加明年的乒乓球錦標賽。不論年齡,不論籍貫,感興趣的都可以報名參加。
一旦選中,縣裡會出錢送他們去市裡省裡參加選拔賽。
這是好事,辦好了是政績,又正好暑假選拔不耽誤種莊稼,那時候縣政府也閒,以至於消息一出,全縣支持。
各中學也沒讓縣裡花錢,有條件的就買球台,沒條件的就找人做,然後買乒乓球和球拍。
不過一個月,拿著球拍和球的大人小孩隨處可見。
小芳沒想到乒乓球的群眾基礎這麼廣,下午放學到家,見著方劍平就忍不住說:“這麼多人對乒乓球感興趣,說不定真能挑出一兩個好苗子。”
方劍平點頭:“我也沒想到大家這麼積極。”
張支書:“那是因為打乒乓球咱們拿過冠軍。你提出選拔,大夥兒不會懷疑你為了政績亂搞,也不覺得你們縣領導異想天開。”
方劍平看到隨後進來的兒子,“你們說這小子有天賦嗎?”
張瞳瞳想也沒想就說:“沒有!”
“知道我說什麼嗎你就沒有?”方劍平服了他兒子了。
張瞳瞳:“甭管什麼就是沒有。少打我的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有事。寫的有點急,回頭再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