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在回黎家的路上複遙岑就已經想到了,前提是車子途經某個酒店,他看到一個男人摟著一個女孩子進去。
所以一進黎陽的閨房,他就說出了解決方案:“我睡沙發。”
黎陽站停在小客廳與臥室的銜接處,小聲說:“我這,沒有沙發。”
“……”
複遙岑看進她臥室,整個房間以香檳色為主調,簡約中透著無與倫比的高級,但是就是太高級感了,裡麵除了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個鬥櫃,再進去是衣帽間,其他什麼都沒了。
複遙岑回頭看她的小客廳,眯了眯眼:“誰家客廳不放沙發?”
“我。”
“……”
黎陽喜歡空曠感,東西太多太厚重會讓她有被束縛的感覺,仿佛走哪兒都束手束腳的,所以她的小客廳就放了一張小巧的圓形茶幾且隻配有一張椅子,不是一對。
房間除了她自己,她還從未讓其他人過久停留過。
黎陽坦白跟他說了這事。
複遙岑聽完,倒是其實也理解了她,隻是他隻能問:“那我……打地鋪?”
黎陽:“……”
她瞄了眼他,“新姑爺啊。”
“……”複遙岑揶揄,“怎麼,還有舊姑爺?他睡大馬路?”
“……”
黎陽不和他鬨,轉身去拆兩人帶來的行李箱,“你去洗澡吧,我來想辦法。”
複遙岑對她這不熟悉,不知道怎麼睡法好,而且無論怎麼睡最終都得經過她的同意,所以也不廢那腦子了。
他去拿衣服,進了浴室就沒管後麵的事。
黎陽裡裡外外在房間中走了幾遍,最終也沒找到什麼能當床或當沙發的,她甚至想訂個酒店讓複遙岑去住。
但是複家的園子前後門都二十四小時有專人守著,一隻鳥飛過都要經過門衛同意,複遙岑這麼一個大活人出去徹夜不歸,怕是明天不到晌午安如佩就把黎家新姑爺丟下她出去鬼混一整夜的消息傳遍整個北城了。
就算不被傳出去,她和複遙岑隻是表麵夫妻的事也夠她在安如佩麵前丟麵,再者,也過不了黎岸生那一關。
唉。
…
複遙岑出來時,見老婆坐在床尾,房間四處乾乾淨淨,地上也沒給他鋪個毯子什麼的,他不由問:“我睡哪兒?夫人。”
“……”
黎陽抬頭,目光從他的白色短袖T恤和黑色短褲上掠過,不自然地落在他瞳孔中:“你怎麼一天一個尊稱?”
“尊重你。”
“……”
“要不,太太?”
“……”
“老婆?”
“……”
“你還是喜歡這稱呼?”
“……”
黎陽咳了下,揚揚下巴指著床,“兩米,一人一米夠睡吧?”
“……”
複遙岑這才發現,房間也不是一成不變,原本那上麵似乎隻有一條煙粉色被子,此刻多了一條白色的,與那條粉色的各據一邊。
他問:“你確定?”
黎陽點頭。
複遙岑移開眼:“我睡地上。”
黎陽一刹那不解地抬頭看去,“啊?”
“我睡地上。”
“有床你不睡?要睡地上?”
“嗯。”
“為什麼?”
“不是你說的,我既然說過不住婚房就不能找你睡?”
“那眼下不是沒辦法嗎?我讓你上床也是相信你的為人啊。”
“我不信我自己。”
“……”
黎陽整個都懵了,“你什麼意思?”
“我記得我說過,我老婆長得好。”
“……”
複遙岑視線重新掃過她,嘴角一揚,痞裡氣痞氣地笑,“新婚燕爾,嬌妻在枕側,哪個男人能把持得住。”
“……”
黎陽覺得他是故意的,故意胡說八道嚇唬她的。
她一把起身,不喜歡說太多廢話:“彆貧嘴了,趕緊上床吧,我去洗澡。”
“我睡地上。”
黎陽抱著衣服背著他進浴室,邊走邊說:“我出來沒看到你在床上,在地上,我就踩死你。”
“……”複遙岑微微偏頭覷向身後的婀娜身姿,“你乾嘛非要我上床?怎麼,饞你們家新姑爺身子?”
黎陽踩空了浴室門,膝蓋跪在大理石門檻石上。
複遙岑被那聲音砸得心跳漏了一拍,火速過去把她抱起來。
黎陽覺得膝蓋廢了,細密的疼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她說話聲音都是發顫的,“複遙岑,你可能是北市第一個回門日被殺的新姑爺。”
“對不起對不起。”複遙岑把她打橫抱了起來,雖然站得筆直但骨子裡已經當場下跪,“對不起老婆,對不起。”
“……”
黎陽躺在他懷裡,忍著眼角飆淚的痛感,盯著他下頜線提醒他:“彆喊老婆,再喊剁了你!”
“行。夫人可以嗎?”
“……”
複遙岑把她放到床邊坐下。
轉身到小客廳去,打開冰箱找了找冰塊,裹在毛巾裡拿來給她冰敷。
他單膝跪在她麵前,手托著冰袋輕輕按在她膝上,黎陽近距離地看到男人筆挺非常的鼻梁骨,還有性感單薄的唇,忽然心裡在想,他這麼絕色,她饞他也是理所當然。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忽然那兩片單薄的眼皮掀起,黎陽毫不經意間撞入他灰色瞳孔裡,好像掉入了一片浩大的星辰大海。
她怔愣了一秒,鬼使神差地說:“複遙岑,你眼珠子是灰色的,像星空誒。”
複遙岑:“所以你真的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