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有罪無罪。 除了你,全世界和我沒關係……(1 / 2)

複蘇 Fuiwen 13228 字 6個月前

複遙岑放下筷子, 黎陽聽到聲音偷瞄了下。

正好看到他微動的薄唇溢出來一句:“走了。”

黎陽馬上亦步亦趨跟上。

他在門口停下,黎陽問:“往哪邊?”

複遙岑不答反問:“你明早沒事?”

“嗯。打算明天下午再出門。”她邊說邊看他,還怕他不帶上她。

好在, 他什麼也沒說, 邁開長腿沿著她來時的路繼續向前走, 黎陽默默跟上。

走到路口向下拐,沿著長街接著走。

黎陽和他並肩, 兩人步伐不緊亦不慢,仿佛一對新婚小情侶深夜吃完宵夜在街頭散步。

不知道走了多遠, 黎陽估計大概有幾百米吧, 那條路她沒想到那麼長, 中間她問複遙岑怎麼那麼晚還去舅舅家。

他說他舅舅晚上出差才回來, 喊他過去。

黎陽想問那我們現在去的地方是你媽媽家嗎?但沒問, 心想到了就知道了。

拖鞋在地上輕巧的拍打聲在夜色裡不知不覺很明顯,複遙岑低頭看了眼, 腳步更慢了下來, “我背你吧。”

“嗯?”

黎陽垂眸瞄了眼自己的腳, “沒事, 我不累。”

他猶豫了會兒,伸手。

黎陽幾根細長的手指被他寬大的手掌緊握, 暖意將她冰冷的皮膚團團卷裹住,讓她愣愣低頭看了好一會兒。

走著走著附近基本沒有人煙了, 好像到了一處山腳下, 周圍遍布著明澄的路燈、繁密而蔥蘢的樹,安靜得過分卻又不顯孤獨,很溫馨。

前麵出現了一個掛滿爬山虎的拱形銅門,不大, 像是一個後門,門的一側有一塊門牌,被爬山虎覆蓋住了大片邊緣,隻剩下內芯一點點痕跡能透露出它裡麵的字。

鹿山療養院。

複遙岑開了門,牽她進去。

能確定他媽媽在這個地方住著,黎陽又好奇他也住這裡嗎?但是又想他可能隻是睡前來看一眼他媽媽,或者說專門帶她來看的,畢竟以複遙岑的智商,肯定能猜出來她非要來,主要是為了看他媽媽,而不是衝他來的。

療養院內溶溶的燈光鋪滿青石板路,每一步周邊都是綠樹成蔭,花團錦簇,深秋季節空氣中還飄著濃鬱的花香,和外麵粗狂如刀的夜風不一樣,這裡好像是煙雨江南。

兩人沿著石板路走了大約三分鐘,繞過了大半個園子,終於到了一座主建築前。

複遙岑按了指紋,開門進去。

這是一棟朝東南的城堡樣式的房子,進去裡麵有個小院子,三麵主體建築。

複遙岑走向南邊的房子,黎陽進門幾步就隱約透過一扇屏風看到後麵有張床。

房中有兩個四五十歲左右的女人,一個坐在床邊,正給床上的人按著手,一個在收拾東西。

見到複遙岑,兩個人打了招呼,然後又都瞧了瞧黎陽,一位微笑問:“這就是……”

複遙岑:“我妻子,黎陽。”

兩個阿姨都朝黎陽淺笑打了招呼,另一位說:“難得見到,已經一年了吧。”說完跟複遙岑道,“那你們坐吧。”

黎陽目送走兩人,再隨複遙岑的腳步走向那屏風後。

朝西麵是一整麵落地窗,很高,有一米窗簾沒拉上,能看到外麵園中大片綠意蔓延的草坪上,花影照在地燈,濃鬱的夜色在輕輕蕩漾。

那張大床上,躺著個很漂亮的中年女人,不知是天生的還是許久沒見光,她膚色非常白。蓋著秋季的薄被,雙目緊闔,一副熟睡中的狀態。

黎陽站在床尾,定定地看著她,久久沒能動。

驀地一看,她不像植物人,隻是睡著了,很快天亮就會醒,如果不是床頭有很多醫療器械的話……

但看得出人被照顧得很好。

她知道複遙岑也經常來,雖然他沒跟媽媽生活在一起,但是一年裡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這兒的。

複遙岑走過去把窗簾再拉開一些,見黎陽在看,他回來時說了句:“她喜歡開著窗。”

他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水遞給她。

黎陽接過,順便問他:“你也在這住嗎?”

“嗯。”

黎陽安心在床邊的椅子坐下,想著那在這多陪陪他媽媽,待到幾點都不要緊了。

她喝了口水,邊喝邊看著床上的人,複遙岑長得和媽媽像,他媽媽五官帶著些許異域感的美,所以他五官也很有辨析性,讓人過目不忘的俊逸。

複遙岑在她身後沙發坐下,“要在拂蒼待多久?”

“四五天吧,我們進山轉轉。”

“嗯,出門小心些,山裡也要小心。有事給我打電話,地理環境我都熟悉。”

“好。”她微微偏頭瞧身後的身影,“你在這待多久?”

複遙岑靠著沙發背,坐姿還算輕鬆的模樣,“不確定,十天半個月,也可能更久。”

黎陽很自然地點頭,想著除了他自己的工作,也沒有人需要他回去。

兩人都安靜下來了。

黎陽回頭看著床上安靜躺著的他媽媽,覺得坐在這,似乎兩人原本就貧瘠的聊天內容更加匱乏了。

正常來說,來探病的人應該是問問病人的情況,譬如,她是什麼時候出的事,怎麼出的事;譬如,她有沒有可能醒來的情況…現在需要給她做什麼治療;再或者……說說她以前的故事。

他父母應該是離婚了的,不然他媽媽這會兒應該在錫城才對,以複家的情況,在錫城能得到的治療不會比在這個西北小城差。

所以這個話題是所有中最不能提的。

黎陽其實對複遙岑的名字也一直蠻好奇,這會兒坐在這個地方,在這個看似有點旅遊熱度但幾乎在全國以內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市,她忽然有種強烈的直覺,覺得複遙岑,遙岑,這個名字就是指的拂蒼這個城中的某個地方。

她記得,他大哥好像叫複行蒼,這個蒼字顯而易見就是拂蒼的蒼,那遙岑,就是這個城裡的某處角落。

可惜生活不是故事,再美的旁白最終也是be結局。

黎陽轉過身,和坐在沙發裡的男人麵對著麵,“你每次來,就住這裡嗎?可以給你長住嗎?”

複遙岑:“嗯,這兒隻有我媽在。”

黎陽挑眉。

複遙岑:“我包下來了,這個地方。”

黎陽恍然,所以他來的話,就是在這落腳,像家一樣,也能更好地照顧他媽媽,“所以,我也能在這過夜嗎?”

複遙岑盯著她瞧,沒有眨眼。

距離過於近,被他這麼直勾勾地望著,黎陽有些不自在,覺得臉上的溫度在他輕飄飄的一眼中往上攀。

屋子裡是開著恒溫空調的,大概二十多度,很舒服,但是他的眼神好像自帶發熱能量。

黎陽默默轉過身去,把手搭在床上,扯了扯被子。

複遙岑:“你想睡就睡,不收費。”

“……”

黎陽回頭:“你什麼意思啊?你不願意你剛剛為什麼要帶我來呢?”

“你不是想看看我媽嗎?”

“那要不是你媽媽,是我婆婆,我會來嗎?”

“所以你想睡就睡,不收費,彆人連踏進來的資格都沒有,這我的地盤。”

“……”

黎陽回身又忍不住踢他一腳:“太子爺挺橫是吧?我乾脆給你錢好了,我當住一晚酒店。”

他嘴角半彎,漫不經心說:“我說了,這兒不是隨便一個人想進就進的。”

“喲,給錢還不賺啊?你這放著也是浪費。”

“你就住個一天,我還稀罕賺你這點錢。這地方早幾年沒被我包下來之前,它收客是驗資入住的。”

“……”

黎陽唇角深深一抽,最後隻能陪著道,“你以為我沒錢嗎?太子爺。”

複遙岑:“有也不多吧,家產大概被我那上小學的小舅子瓜分得七七八八了。”

“……”

雖然黎家還不到分家的時候,但是複遙岑這話深深踩到了她的痛處,黎陽一個起身過去就揍了他一把,“哪壺不開提哪壺,複遙岑你今天心情不好還是咋地,拿你老婆出氣呢?”

複遙岑把她手腕一拽,一收。黎陽猝不及防地跌落到了他懷中,落座於他一雙裹在黑色工裝褲裡的長腿上。

那淡淡雪鬆味將她包裹住的一秒,黎陽整個呆住,回頭看著距離不超兩米遠的床,床上睡著的他媽媽。

“複遙岑。”她悠悠回頭看他,下意識壓低了聲音,“你乾嘛?”

“抱老婆。”

黎陽徹底回過神來了,馬上要起來,“不害臊啊你,你媽媽在。”

“她不知道。”

“你沒有心啊,你個不肖子孫。”她發現複遙岑扣著她的手很緊,起不來,不由低頭去看腰間。

“嗯,我是不肖子孫,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要是把她吵醒就好了。”他呼吸噴灑在她低垂的天鵝頸上。

灼熱的氣息把剛剛從路上帶來的冷氣逼得一乾二淨,黎陽覺得自己麵前繚繞著一個炙熱漩渦,她被困在其中無法自拔。

男人的喘息聲帶著強烈的荷爾蒙,帶著讓人骨頭都酥麻下去的電流感,衝擊著她大腦和四肢的神經末梢,無法去掰開他的手。

複遙岑捧起她的臉,忽然就親了上去。

黎陽背後瞬間一陣陣涼意從脊梁骨蔓延上來,覺得當著婆婆的麵,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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