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萋拿著種子回到家的時候, 家裡已經被淩雲打掃好了。
而此時淩寒寒正躺坐在二樓的露天陽台上的躺椅上,頭上是正在飄香的桂花樹,伸出的樹枝遮住了淩寒寒身上一半的陽光。
淩寒寒肚子上窩著剛洗好澡毛發蓬鬆的白白,它一邊曬自己剛護理好的毛發一邊伸長了脖子和淩寒寒一起看手環的內容, 時不時還嘰嘰兩聲發表意見。
而待在椅子旁邊的圓白機器人手裡則托著一盤小零食, 每當白白張開三瓣嘴的時候, 就撚起一顆零食準確地將零食投進三瓣嘴中。
不得不說, 此時的白白真像一個大爺,享受著謝清萋都沒有享受過的暖玉溫香, 旁邊還有專人伺候吃食。
但不管怎樣, 都不能否認眼前的一幕是如此溫馨和和諧,讓謝清萋一向冷清的心都掀起了微微波瀾。
謝清萋不禁做走向了陽台。
原本專心投喂的淩雲監測到了謝清萋的到來,將圓圓的腦袋轉向謝清萋, 道,“媽媽回來了。”——看得出來淩雲代入角色很快了
雖然淩雲的聲音頻率和幅度毫無變化, 但是莫名地, 就是能從它機械的聲音感受到了它歡快的心情。
謝清萋和淩寒寒聽到淩雲的稱呼都愣了一下, 媽媽?
謝清萋心裡不禁淡笑,她就出了趟門, 怎麼就榮升做媽媽了?肯定又是淩寒寒又當人爸爸了。
果然淩寒寒見謝清萋愣了下, 睫毛微微輕顫, 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看雲雲的聲音年紀不大,就讓它當白白的姐姐。”——而淩寒寒自稱為白白的爸爸, 淩寒寒又和謝清萋睡在一起,因此謝清萋就是媽媽,這就是淩雲的邏輯。
謝清萋明白了淩寒寒的言外之意, 沒有說什麼,這隻是小事情而已,她並不在意。
淩寒寒偷偷抬眸觀察著謝清萋的臉色,見她沒有生氣,鬆了一口氣。
淩雲會叫謝清萋媽媽也在他的意料之外,雖然淩寒寒一直在白白麵前自稱爸爸,但是白白和謝清萋一向不對付,所以從來沒叫過謝清萋媽媽。
甚至白白也從來沒有叫過他爸爸,而是叫香香——這是謝清萋告訴他的,也就是說他和白白對彼此的稱呼其實是各論各的。
因此今天淩雲叫他爸爸他都愣了一下,並且淩寒寒沒有想到淩雲竟然如此較真,把一家四口都湊全了,直接給謝清萋安上了一家之主的頭銜。
淩寒寒其實還挺怕謝清萋會發怒的,謝清萋提過她不育,他也從不過問其中細節,如今淩雲喊她媽媽,他怕淩雲會戳中她的痛處,讓她大發雷霆——畢竟這世上沒有一個大女人能接受自己不行。
好在謝清萋沒有生氣,始終都是那副冷清的樣子,就算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女兒對她來說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
等謝清萋放好種子後,光著腳的淩寒寒便抱著白白跟了過來,謝清萋眼眸垂下,看著淩寒寒白嫩圓潤的腳趾,輕聲問,“怎麼不穿鞋?”
淩寒寒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清澈的眼眸裡有點羞意,“就覺得這樣比較自在。”
“既然如此,那家裡就鋪上毛毯吧。”謝清萋淡淡道。
“嗯……”說到這裡,淩寒寒似乎有點忸怩,他低著頭,聲音有點忐忑,“謝清萋,淩雲真的好像一個人,我做不到把它當作一個單純的機器人來看,不自覺就把它當成了一個小孩對待,我這樣,是不是很奇怪啊?”
說著淩寒寒的手又不自覺地擼白白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白白:香香,毛又要禿了……
“無所謂,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沒必要在意彆的。”謝清萋淡淡道,並不覺得淩寒寒說的事情是什麼大事。
“這樣嗎?”淩寒寒突然整個人都放鬆了,眉開眼笑。
有時候人總會庸人自擾,總是害怕自己是不是不合群,時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很奇怪——淩寒寒就是這樣的人,多年來的嘲諷讓他在做某件事情的時候總會先思考一番,揣摩一下彆人的想法,要是不合群就立馬改正自己的做法。
而謝清萋不一樣,謝清萋是那種泰山崩於前都麵不改色的人,很多對於淩寒寒來說宛如災難的大事,在謝清萋眼裡好像都隻是無足輕重的小事,隻是一個需要跨過去的小石頭。
這樣的謝清萋,真的很令人安心,尤其是對於淩寒寒這種凡事都會多想的人來說,謝清萋就像是他的情緒穩定劑,隻需要她的一句話,一個表情,就能立馬讓他感到宛如回到父體一般的溫暖和安心。
得到了肯定的淩寒寒心裡暖洋洋的,他放軟聲音向謝清萋撒嬌道,“謝清萋,家裡的東西我還沒開始選,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來看看?”
麵對淩寒寒的撒嬌攻勢,謝清萋拒絕不了。
很快桂花樹下躺坐的人便多了一個人,而淩寒寒坐在她旁邊,將手環的購物界麵投影出來,“我和白白剛好看到雲雲的皮膚。”
說到這裡,淩寒寒向正在伺候白白的淩雲道,“雲雲,過來,你來選一選你想要什麼樣的皮膚?”
淩雲放下了手頭的盤子,滑了過來,拒絕道,“爸爸,不用啦,我這身外殼還能用,不用浪費錢的。QVQ”
淩寒寒聽到淩雲的話一臉的不讚成,抿著嘴教育道,“雲雲,你的外殼就是你的衣服,你的體麵,穿得好看能讓彆人對你的好感加倍,你自己的心情也能更加愉悅,所以不能如此隨意,懂嗎?不信你問問白白,是不是,白白?”
總覺得這套說辭似曾相識的謝清萋:……
淩寒寒在這方麵是有某些強迫症在身上的吧。
而此時躺在垂在陽台的桂花枝上的白白揉了揉自己因為吃了太多零食而有點脹的小肚子,百無聊賴地“嘰”了一聲表示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