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嬸一拍巴掌,“嫂子,咱先毀了她的種子。”
她想得很美,毀了種子薑芸失去靠山,他們趁機去羞辱她和鄭畢臣,讓她孤立無援,到時候再讓宋占強晚上去爬個牆端個門兒,她還不得乖乖的?
宋婆子當然樂意。
她家裡離不開薑芸,而且現在薑芸有本事,賺工分、雞蛋,日子過得紅火,她更眼紅不想撒手。
對她來說不管薑芸跟老二還是老三,是自己兒媳婦伺候自己就對了。
宋占強有些猶豫,他已經將薑芸看作自己媳婦,隻當她鬨脾氣過陣子氣消了他再哄回來。
現在宋二嬸這樣做,他又有些舍不得。
倆婆子不給他發言權,商量了一通定下計劃,晚上讓宋占強再去給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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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睡了一覺的薑芸睜開眼,感覺臉頰邊上毛茸茸軟乎乎的。
原本睡在窗台上的黑貓竟然睡到她枕邊來,臉貼著她的臉,親昵的很。
她一動,黑貓也抬頭看她,一雙貓眼兒在黑暗中閃動著瑩瑩清光。
薑芸驚訝道:“小野你怎麼會發光?”
黑貓:“喵嗚~~”它伸出小舌舔了舔她的臉。
薑芸笑著將它舉起來對著月光看了看,尋思它的眼睛應該是反射著窗外的月光,並非真的發光。
她起身點燈穿衣,給小哥倆留了個紙條,以防他們醒來發現她不在會著急。
寫完,她摸摸黑貓的頭,輕聲道:“你在家吧,我出去看看。”
下工時候宋二嬸在院牆外鬼鬼祟祟的樣子,她總覺得十分可疑。而張愛英這些天一直守在那裡,精神緊張過度,上半夜還能打起精神,下半夜隻怕就睡迷過去。如果宋二嬸要搞破壞,定然會這時候行動。但是她沒有確切證據就不好跟隊長告狀,決定半夜去看看。
真有異樣,她放聲一喊就能引來巡邏員,也沒什麼好怕的。
她往外走,黑貓卻跟上她。
最近黑貓格外黏她,薑芸笑了笑就沒再說什麼,一人一貓借著月光出了門。
啞巴在牲口院看牲口,但是他聾啞聽不見聲音,所以也不會影響他。
外麵月光如水銀瀉地,地麵上仿佛一層白霜明晃晃的。一陣風吹來,夜涼如水,還是有點冷的,她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棉衣。
黑貓在她腳邊蹭了蹭,輕軟地喵了一聲。
薑芸俯身將它抱起來,感覺抱了個毛茸茸的暖手爐一樣瞬間不冷了。
在熟悉的環境裡,借著月光走夜路那是常事,薑芸走得很輕鬆。
薑芸走到育苗室小院前麵,一路上也沒碰到巡邏隊,而且也沒有狗叫。估計是自己村熟悉的腳步,附近的狗聽見也隻象征性
的叫一聲就拉倒。
薑芸摸到草垛旁邊抽了根棍子,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什麼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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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苗室後麵,宋二嬸和她男人宋長智拎著兩隻籠子鬼鬼祟祟地靠近後窗。
原本她讓宋占強來幫忙,他個子高大又有力氣,做這事兒彆提多輕鬆。
可他非說什麼不忍心這麼對薑芸,她可以對不起他,他不能對不起她,嘖嘖,說什麼屁話呢。
宋二嬸心裡吐槽著,麻溜地摸到張愛英睡覺的隔壁,她對這裡熟悉得很,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
現用的育苗室三間,浸種的大盆就擺在西頭這間。
而此時張愛英睡得鼾聲正響,根本什麼都聽不見。
宋二嬸吃準了她連著十幾天睡不好,淩晨必然睡得死死的,這才敢來動手腳的。
她讓男人拎著兩隻鐵籠子,她上前拿掉兩塊壓草簾子的土坷垃,掀開以後露出木窗欞來。
她把籠子側門打開對準窗欞,用棍子扒拉一下將老鼠們都扒拉進窗欞裡。
這些老鼠可是她和兒子費了好大力氣,用光自家半瓶芝麻油,花費好幾天才抓到的!
大大小小一共十幾隻,足夠把那幾盆種子糟蹋個不像樣子的!
老鼠們吃糧食,並不是規規矩矩地一粒粒吃,而是整隻身體都埋進去,在裡麵一邊排泄一邊吃。它們那麼一禍禍,剛出芽的種子基本全毀了,根本沒法再種下去。
這就是宋二嬸的絕妙主意!她得意得很,不用進屋就把她種子毀了,她簡直是個天才!
張愛英的確累過頭睡得很死,連老鼠們吱吱都沒吵醒她。
那些老鼠爭先恐後地進了育苗室,先貼著牆根顫動著胡子吸吸鼻子。
其中一隻最大最健壯的突然嗅到一絲恐怖的、讓它們家族聞風喪膽的氣息——那是黑貓王的氣息!
它的爹娘、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們都命喪黑貓王的利爪之下!
它嚇得轉身哧溜就找牆縫的地洞往裡鑽。
另外的老鼠們沒感受過黑貓王的恐怖,它們揮動著小爪子歡快地朝著美味兒的種子大盆跑過去。
一隻個頭最大的動作最快,衝到盆沿直接一頭紮進去就開吃!
種子盆裡一半種子一
半水,水裡有薑芸摻入的靈泉。
這靈泉水對老鼠們的吸引力遠超過種子,所以它們顧不得跳進去禍禍,就趴在那裡拚命地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