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宋占剛這個雞窩裡飛出去的鳳凰男!
她舉報宋占剛婚內出軌沒用,卻可以通過文章來“不經意”地寫他如何人品低劣咯。
這時候文人們對男人婚內出軌未必會鄙夷,但是對人品低劣的男人是一定會討伐的!
總之,就算不讓他身敗名裂,也會讓他絆個跟頭,彆想好受。
因為薑芸上門一通鬨,直接把阮詩情城裡優雅知性女人的皮給撕下來,讓她在宋占剛家都不敢出門,一出門就覺得鄰居們對她指指點點。
她沒臉待下去,所以第二天一早宋占剛就帶著她和女兒回縣城坐火車去了。<</p>
薑芸家雖然住的偏,可她現在有了人脈,不管是村裡還是知青點乃至大隊都有朋友,所以宋占剛一家三口滾蛋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入她耳朵裡。
薑芸尋思宋王八滾蛋,那她就不必緊張,隨便小哥倆玩去,她則去上工。
在育苗室忙完最後一批活兒,她又開始犯愁。
再過七天她爹要過生日了!
這時候人壽命短一些,五十就算老人,兒女們開始給做壽,到六十就是大壽。在五十到六十之間的生日,不需要大過,一般都是閨女回娘家給過。
這麼多年,她都沒回過娘家,自然也沒給爹娘過生日,想想實在是不孝。
以前自己是紙片人,受製於劇情當不得主,現在已經離婚,自己能當家做主,當然要回去給親爹過生日。
她爹多疼她呢,就算斷絕關係這幾年,也沒少偷摸來看她和孩子,每次都給孩子帶點甜嘴的或者飽肚子的,從不空手。
而且這一次她娘都上門來給撐腰,雖然嘴上不承認,不也借口賠償拍給她十塊錢和五張工業券麼?
隻要她娘鬆口,那她就好回家……不,還有大嫂。
想到大嫂,薑芸有點蔫了。
大嫂嫁過來的時候,她還是小姑娘,她沒有姐姐,大嫂又和氣,兩人處得和親姊妹一樣。
她和宋占剛好上,第一時間就告訴大嫂,結果大嫂一聽宋占剛的名字就不同意,說這個人不地道,她看到好幾次他和女知青們眉來眼去。
因為這事兒,她和大嫂開始生分,直到大嫂後來告訴爹娘,娘直接限製她和宋占剛來往,她又被宋占剛洗腦覺得大嫂背叛她想害她,爹娘也是老封建乾涉婚戀自由等等。
在宋占剛的挑撥下,她腦子一熱就去公社告爹娘的狀。
結果氣得娘直接和她斷絕關係,讓她以後跌多大的跟頭都不要想著回娘家。
現在麼,跟頭是跌了,但是她也沒想要回娘家打秋風。
爹娘已經不計較,嫂子應該不會介意吧?
當初她告狀,大嫂比爹娘還氣憤,氣得直接對她說了狠話,娘才跟她斷絕關係的。
後來她意識到錯誤想去道歉,可大嫂視她如仇人,壓根不想理睬她。
現在她要回去,肯定得過大
嫂這一關才行。
當年薑芸受宋占剛挑唆告狀導致大哥丟了工作這事兒,丁桂梅不許家人往外說,大家都以為他是受薑爹成分的連累,所以薑芸至今也不知道。
她思考著拿點什麼回去能哄哄嫂子,重修舊好。
張愛英看她發呆,笑道:“妹子,想啥呢這麼出神?”
薑芸有點犯愁,“想怎麼回娘家呢。”
張愛英開她玩笑:“
就幾步路的事兒,當然走著回啊,難不成還得坐轎?”
薑芸被她逗笑了,就跟張愛英取經怎麼和嫂子賠不是。
張愛英道:“叫我說這麼多年你不管過得再苦也沒回娘家添亂,現在離了婚自立門戶,又當了育苗組組長,腰杆子硬得很。這時候你回去,沒人能說什麼不對的。老娘做樣子捶兩下,假意把你轟出來,你隻管一邊抹眼淚一邊認錯。這不還有小海小河麼,有那倆又俊又乖的孩子跟著,姥娘姥爺也不舍得難為你。你哥嫂要是懂事,看著你娘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往外趕的時候就得把你拉回去。”
薑芸聽著覺得很容易,厚厚臉皮就回去了,隻可惜想想當初大嫂紅著眼睛咬牙恨恨的樣子,她就犯怵。
如果大嫂不原諒,她貿然回去,到時候豈不是讓爹娘難做?喜事變壞事,她可不想給爹娘哥哥們添堵。
張愛英笑道:“實在不行你先探探口風,要是家裡不那麼反對你就回去,要是還反對,你就悄悄多回幾次,慢慢地把氣性就磨滅了。”
薑芸覺得第二個辦法不錯。
等張愛英走後,她也和愛國媳婦說一聲,要回去張羅送娘家的東西。
正好荊澤豔和另外兩個知青來挑最後兩桶種子,聽見薑芸要回娘家,她立刻不滿起來,“正是農忙的時候,她說回娘家就回娘家?”
她這麼一說,另外一個知青也跟著嫉妒,平時上工時間大家都不能請假,薑芸憑什麼走親戚?
尤其荊澤豔最害怕下地,風吹日曬讓她不複鮮豔明媚了,如今她都不做夢回城,最渴望能留在屋裡不用下地乾力氣活兒。
她剛下鄉的時候通過送東西走走後門,一開始也管用,生產隊長給她安排輕快活兒,讓她記工分或者留在大隊部做後勤。
可兩年後,那生產隊長就被擼了換上宋長順,她送禮再也不管用了!
宋長順就是頭犟驢,天天拉著驢臉,一副臭驢脾氣,她送酒送煙卷甚至點心都不好使。
這會兒薑芸不過是浸個種子就能留在屋裡不用下地,還能自由出去走親戚,怎麼不讓人嫉妒?
她攔著薑芸的去路,“你憑什麼搞特殊?”
薑芸懶得理睬她,“我憑什麼跟你解釋?生產隊長讓我負責育苗,讓我不用下地的,不服氣你去找隊長說啊。”
在這裡,除了動她倆兒子,其他的人和事兒還真不能讓她生氣。
她輕蔑的態度把荊澤豔給刺激得臉頰通紅,非要拉著薑芸去找隊長評理。
正好宋長順大步走進來,聽見她們吵吵就大聲道:“薑芸育苗有功又保護了種苗,革委會一致決定給她漲全年的工分。以後每天十工分,全年雷打不動。”他又對薑芸道:“以後你隻需要負責育苗和蔥地,其他種地鋤地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荊澤豔一聽,這簡直就是故意來打她的臉!
她才說了薑芸偷懶,宋長順就來肯定薑芸的待遇。
十工分?
憑什麼啊?就浸幾個種子,催芽就能十工分?還全年雷打不動,隻負責育苗不用下地種地鋤地!
憑什麼啊!
“隊長,浸種誰不會怎麼她就那麼多工分,還不用下地了?”荊澤豔不服氣。
宋長順瞥了她一眼,“哦,荊知青要是能浸種催芽,保證百分百的出芽率,那你也可以負責這事兒。”
荊澤豔瞪大了眼睛,“百分百?不可能!”
從前他們精挑細選,也隻能保證百分之八十的出苗率呢。
宋長順冷冷道:“前些日子種的棉花和春玉米早出苗了,你們平日裡就不去看看,可見一點都不關心大隊生產!今年百分百出苗,不用
補種。”他朝著薑芸點下頭,“這一茬種完,育苗室就沒你的事兒了,你去管蔥地就行。”
這是放她的假,讓她自己安排時間。
薑芸暗自高興,帶薪休假啦!!
荊澤豔等人都不信,紛紛跑去地裡看,棉花地裡一片小苗苗,幼嫩而堅韌,每一棵都在春風裡輕輕擺動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她們一大片地找過去,果然一窩兩棵,一處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