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就想啊想啊,最後終於讓她想出一個辦法,她是神泉之女啊!
她的神跡是超越大祭司的,他能做的她更能做到。
為了不讓神族隕落,不讓人間生靈塗炭,妖魔鬼怪橫行,她決定把自己化為神泉,讓神泉的每一絲水汽都沾染上神跡的力量,去消化未來的劫難。
她努力了很久很久,然後她終於做到了。
在天道即將崩塌的那一瞬間,在大祭司第一次涉足神泉水中與她相擁道彆之後就要去獻祭他自己的那一刻,她做到了。
她感覺得非常清晰,自己的身體和神魂緩慢地、清晰的、劇痛的,一點點的化為了水汽,沾染了所有神跡,然後化為了清光,在這天地間揮灑飄飛。
她拂過他的發絲,在他震驚的表情裡親吻他睜到最大的瞳孔,那裡麵有一滴永遠都流不出的眼淚。
她以為自己消失就消失了,可誰知道大祭司就是大祭司,他有著顛倒乾坤的神通。
他抓住了她最後一絲神魂!
他用神力將那一縷神魂打上了神泉鎖魂印,這樣哪怕她的神魂再弱小也不會再消失,而且永遠永遠都不會消失,這一縷神魂與天道同壽。
起初她隻是一團淡淡的白影,後來越來越濃,不知道多少時日以後她就變成了一隻雪團,一隻嬌媚的小白貓。
她想估計因為自己神魂太弱,力量太小,隻能做隻小貓了。
她發現做小貓的日子可真幸福啊,因為袁野大祭司對她相當相當好,從前做大祭司的時候他冷冷淡淡的,現在做了她的貓奴,就溫柔得一塌糊塗。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撒潑撒嬌,還能趁著他“不備”吃他的豆腐,他都不會惱,隻會很無奈地看著她。
她覺得這個遊戲可真好玩!不知道能不能訂製,要是把小海小河他們也都編進來就好了呢。
在歡樂不知年的日子裡,她又做了一個預言,這一次是看見的。
一群陰謀者嫌棄大祭司壓製著他們,讓他們不能隨心所欲,所以他們想出了一個辦法。
他們想讓大祭司飛升。
她還心裡嘲笑他們,大祭司是神族,還飛升哪裡去?
哦,原來他們想讓他飛升做天道。如果做了天道,就能成為世界之主,可以製定這個
世界的規則,那麼自然也可以讓一隻弱小的沒有前途的小白貓做回人,甚至做回神仙。
可其實呢,這是一個陷阱,是一個陰謀。
大祭司飛升不會化為天道,他隻會灰飛煙滅,把所有的神力、靈力、元神之力乃至血肉之軀,全都化為這世界的一部分。
作為天道的無處不在,和作為滋養世界的養分無處不在,那能一樣嗎?
他們把這個陰謀混進了一處古老的神跡,隻等大祭司自己去發現,因為他們知道他一直在尋求讓她重新變回人的辦法。
她用儘了各種辦法想讓他明白,那個神跡去不得,去就要他老命了。
可大祭司要做的事情,沒有做不成的,探尋神跡也並沒有什麼太難的。
他拿到了那本半真半假的天道之書,他能解出彆人不知道的秘密。
他決定全力以赴。
她這隻力量微弱的小白貓根本沒有反對的餘地!
可她是那麼好糊弄的嗎?
就算他把她保護得很好,擺弄得規規矩矩,隻等著坐享其成再度變成神泉之女統禦神族,她也不稀罕!
一個破遊戲而已,誰要那麼真情實感的犧牲自己男人?
於是在他將飛升消失的那一刻,她拚儘了所有所有所有的力氣,如一根鴻毛一樣撞了他一下,就把那粗壯得如同整個天空傾瀉而下的雷劫給撞歪了。
她直接被浩瀚無邊的雷電給吸了進去。
很奇怪的是她居然還沒死,就在那裡浮浮沉沉的,看著他把自己的肉身解體,將他浩瀚如那雷劫的元神之力直接注入了她的神泉鎖魂印。
然後他們就開啟了神奇而不由自主地穿越之旅。
有神魂印的指引,他總是第一時間就出現在她的身邊,一個又一個世界,她的開始總是那麼淒慘,而他總是不離不棄地陪伴在她的身邊。
起初他還能做個人,幾個世界以後他就開始吃力。
他和她的穿越不同,她有神力保護,他卻是用自己的裸露元神對抗整個世界的拉扯和消耗,他低估了這種消耗。
於是他不得不改變策略,節省元神之力,封存遠古的一些記憶,甚至不再讓自己化人,變成一隻貓,甚至一棵草,就為了陪伴在她的身邊。
他們去的世界各不相同,有
的非常適合修煉,有的卻地獄模式,生存都不容易。
就這樣經曆了許許多多的世界,他就越來越虛弱,可她卻出現了新的變化,她的神泉鎖魂印突然就給了她金手指,讓她擁有了一個隨身靈泉。
有了這個靈泉,她的日子肉眼可見的好過起來,而他也能從中吸收力量加以修煉。
不過這個靈泉時靈時不靈,有的世界強大,有的世界很弱小,甚至有時候都不出現。
就這樣,她終於又穿到了自己的那本書中世界,成了那個世界的薑芸,養著一直羸弱而驕傲的黑貓。
當記憶重合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原來如此嗎?
她想這是做夢吧。
千萬年於彈指間過去,這種感覺不是做夢是什麼?
而且夢裡經過的這些事情,此前她一點記憶都沒有,甚至之前的記憶也一點點地消失,怎麼在夢裡會這樣清楚?
日子照樣在重複,然後就到了她寫書信,跟袁野膩歪的那一天晚上。
到這一刻開始,薑芸就有一種人生如夢,夢如人生的感覺。
她看著眼前的袁野,有一些恍惚,不確定這個袁野是真的,還是自己入睡穿越前的那個袁野是真的。
亦或者,難道她又穿回來了?
可這速度也太快了吧,快得讓她覺得一切都在那一瞬間就過去了。
刹那即永恒,還是永恒既刹那?
無數的歲月流年壓縮成了一瞬,亦或者一瞬拉扯成了無數的歲月?
袁野一如從前,他癡迷地親吻著她,與清清冷冷的大祭司截然不同,卻是一樣的溫柔一樣的氣息。
那山巔雪鬆清冷的氣息,這一刻就帶上了實質的感覺,在薑芸的心裡不再是一種想象,而是一種回憶和經曆。
她更愛他了。
感受到她的熱情,袁野笑起來,輕輕地抬起她的下頜,吮走她眼底的淚珠,“雖然我很享受你給的驚喜,但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為何?”
她又哭又笑,用自己的長發蓋住他的臉,呢喃地問他,“我沒有弄丟你吧?沒有吧?”
袁野抱緊了她,“自是沒有的。”
她哭得很傷心,“可我分不清了。”
她已經分不清現在的他是不是她入睡前纏綿過的他,是不是再也回不
到那一夜,而她心裡卻深深地烙印著大祭司的那一滴流不出的眼淚,再也不忘不掉。
袁野一遍遍地親吻她,告訴她,“……是我、是我啊。”
都是我啊。
我陪你走過每一個足跡,我陪你吹過每一次風,我陪你嘗過每一次痛……都是我啊。
雖然你沒有自己想起來,可我終於有力量與你同做一個夢,帶你重新經曆一遍,那些過往就成了你腦海裡的記憶,成為了你靈魂裡的經曆。
那就是真的了,是你記得了。
你記得了,我的神魂禁製也就消失了。
從此天高地闊,宇宙浩渺,再也沒有什麼能禁錮我們了。
薑芸趴在他懷裡,扶著他的肩抬頭看他,試探地問:“大祭司?”
袁野笑,“嗯。”
這就好像一個暗號,讓她曉得她知道的、懷疑的那一切,他都知道,都是真的。
夢雖然短暫飛速,可那些世界卻是真真切切的。
薑芸突然惱了,伸手在他胸口擰了一圈,“好啊,你一直在耍我!你是不是知道我在給你寫信?你明知道我那麼糾結舍不得你,你還欺負我!”
袁野抓住她惹火的小手,“我本來隻是逗你,可你那麼配合,我就……”
那種時候誰不上誰是傻蛋。
袁野順手就把她那封情意綿綿戀戀不舍地告彆書摸了出來,“我給你念念……”
薑芸張口咬住他的肩膀,“你這個壞蛋!”
袁野:“媳婦兒,不要那麼生猛!要記住現在咱們一把年紀,彆嚇著孩子們。”
薑芸:“偏不,我偏要榨乾你!”
兩人鬨得動靜大了點,門口蹬蹬跑來四個小蘿卜頭,一對小女兒,一對小小子,他們趴在門框上奶聲奶氣地喊道:“爺爺,奶奶,你們在玩什麼呢?”
薑芸立刻鑽進被子裡去。
袁野擺擺手,裝作老態龍鐘的樣子,“啊,你們奶奶嘴饞,在被窩裡偷吃罐頭呢,你們可彆學她啊,把牙吃壞了。”
四個孩子哈哈哈哈哈笑個不停,又紛紛跑出去,各找各自的爸爸媽媽,“不好啦,不好啦,奶奶偷吃罐頭爛牙啦!”
薑芸踢了他一腳,卻被他捉住腳踝環在腰上。
他揮手把門鎖住,朝她壞笑,“現在,誰也不會來打擾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