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沉默幾秒,開始說明打這通電話的意思。
“我是穗歲的親生父親,想見她一麵可以嗎?”
竹梨扶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摩挲了幾下,丟了句:“打錯了。”
掛斷電話後,她隻覺得心臟像被針紮穿了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趁著午休時間,鬼使神差地去了景淮之的辦公室。
抬手敲了幾下門,在得到裡麵的人同意後她才推門而入。
一臉沮喪地想來找他訴苦,卻看見辦公室裡坐滿了她不認識的人。
這個場景一看便知道他們在開會。
竹梨用手掌遮在額前,轉身打算開門溜出去。
身後男人沉穩帶著磁性的聲音說了句:“就到這裡吧。”
她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不敢動也不敢抬頭。
默默扣著衣服上的紐扣。
景淮之端起桌上的茶盞放到嘴邊,抿了一小口。
抬眼看她的表情淡淡,口氣卻像是在調情。
“又闖禍了?”
竹梨迅速轉身,沒好脾氣湊到他跟前鼓起腮幫子生氣道:“什麼嘛!”
“主動來找我準沒好事。”
他側頭擱下茶盞,慵懶地開著玩笑。
她咬了咬唇,用力將眼裡快要溢出來的淚水憋了回去。
鑽到他懷裡,雙手摟住他寬大的腰。
“抱抱我好嗎。”
景淮之低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怎麼了這是?”
抬手揉了下她的腦袋,之後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
竹梨沒說話,摟著他的力道又緊了幾分。
下午下班時,她適才走出大廈,一個中年男人就衝到她跟前。
激動地抓起她的手腕:“能不能帶我去見一見穗歲,她媽媽不行了想要最後再見她一麵。”
竹梨睜大雙眼,連連後退。
直到背後撞到了一堵肉牆。
“讓她去見見穗歲吧,也算是隨了老人的心願。”
她稍微偏了下頭,餘光就捕捉到那個像蜈蚣一樣的疤痕。
心臟像是馬上要跳出來一樣。
“放開我!”
滴滴滴-
遠處傳來汽笛聲,她像是找到了救星推開中年男人撒腿就跑。
不料,中年男人直接跪了下來。
“我求求你了,讓她媽媽見她一麵吧!”
邊說邊不停地給她磕頭。
竹梨閉上眼睛,止不住歎氣。
不明真相的吃瓜路人已經開始將竹梨塑造成非常惡毒的形象了。
良久,她睜開眼睛疲憊地說了句:“我隻負責你跟穗歲見一麵。”
原野食府
景淮之抱著竹梨站在屏風後側,手掌有規律地拍著她的背。
她的額頭抵在男人胸膛上,發出輕輕的抽泣聲。
“我是不是很可憐。”
他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灼熱,喉結暗暗上下滾動。
“我沒有家人了。”
竹梨仰起頭對上他那深不見底的眸子,眼淚簌簌而下。
“景淮之,我沒有家人了。”
他看著麵前的女人淚眼婆娑,說不出的心疼感在心頭蔓延。
指腹緩慢帶走眼尾的淚水,溫柔地說:“你還有我,還有柚柚。”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還會有個家。”
景淮之抬起她的下巴,怔怔凝視著她。
他說的是,如果你願意的話...
她吸了吸鼻子,正準備回答似乎聽見竹穗歲的尖厲的聲音:
“那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要把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