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坐在審訊椅上,忽然感到身下傳來一股熱流。
他不斷吞咽以此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自首的話可以從輕處罰嗎?”
...
片刻後,幾位民警從審訊室裡走了出來。
劉瑞此時已經被帶上了鐐銬。
“他有話要跟你說。”
為首的民警語氣平平地看著竹梨。
竹梨半眯起眼眶,點了點頭。
隔著一扇玻璃窗,劉瑞此時已經不像來之前那樣意氣風發了。
“竹梨,老實說我羨慕你。”
他冷笑一聲,即使很不想承認。
竹梨默然片刻,眼裡笑意正盛可卻沒有半點溫度。
“羨慕我的家人被你害成這樣?”
劉瑞垂下眸子思索了片刻,重新抬起頭時轉移了話題:“你是想問我竹叔叔是怎麼死的對吧。”
聽到這,她雙手重重拍在麵前的大理石台麵上。
指尖不斷縮緊。
“竹叔叔在知道自己沒有幾天活頭後,給你和穗歲各留了筆錢,說是給你們讀書用。”
“我和我媽心裡就不平衡,不管怎麼說我們好歹也是一家人,特彆是我媽還給他生了個女兒怎麼著也有點貢獻吧。”
他扯了扯嘴角,眼裡泛起一絲嘲弄。
“雖然穗歲不是親生的。”
倏地,竹梨的情緒有些過激,她站起身用力拍著玻璃窗。
“爸爸是不是被你們氣死的!”
劉瑞輕嗤一聲,雙眸透出的冷意令人心生寒意。
“就算他不知道這個事情,他遲早也是要死的。”
竹梨從探監室出來後,異常疲憊。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上了景淮之的車。
“問清楚了嗎?”
景淮之秀眉輕皺,瞅見她滿頭大汗伸手將車內空調調低了幾度。
竹梨很久才回過神來,呆呆地啊了聲。
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他抬眸看她,把她抱到懷裡,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
“想哭就哭吧,彆讓你妹妹看到了。”
他話音剛落,竹梨洶湧的淚水就從眼尾滑了下來,最後落到男人的鎖骨上。
夏玉珍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最後會死在寵溺過度的兒子手裡。
劉瑞回來是因為賭博欠了一屁股債,又被逼得太緊了。
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夏玉珍的身上,夏玉珍難得清醒了一回,說她的錢以後是要留給他娶媳婦用的。
算是拒絕了他的要求。
劉瑞才不管那麼多,眼下他急需用錢,沒有錢就會被逼死。
兩人爭執了半晌,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刀子正要捅向她時,忽然猶豫了。
他猶豫的原因是害怕自己被抓,索性用塑料袋套住她的腦袋。
讓她活生生被憋死,最後將屍體拋到了河邊偽裝成落水失蹤的樣子。
本來一切都進行的都十分順利,可他太過仔細竟將那把刀一直隨身攜帶。
還在慌亂中掉了下來,算是不打自招吧。
短暫的傷心後,竹梨慢慢恢複了平靜。
手掌撐著靠背坐好,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我們回去吧。”
景淮之沒再多說什麼,發動引擎前往酒店接竹穗歲。
有機會她還要再來一趟這裡,仔細問一問父親去世那天究竟見了什麼人。
他們回到京市已經快淩晨了,下車後,竹梨難以啟齒道:
“你回去吧,我這邊沒有多餘的房間給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