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課老師看到他趴在桌上睡覺,有些遲疑。
不僅是因為顧盛的身份,平日裡顧盛很尊敬學校的老師,聽課也還算認真,他們都懷疑顧盛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所以沒有下去打攪他。
等到下午最後一節課,班上的同學突然激動地在討論些什麼。
顧盛被人吵醒,頂著被校服印出來幾道紅印子的臉,麵色不善地看著前麵的動靜。
明天就要期中考試了,現在學校把考場名單打印出來,貼在牆上。
高二(1)班是重點班,快期中考試,他們還是踴躍地去看自己的考場。
周時易看到了自己所在的考場,期中考試的座位是按照上一個學期的期末成績排的,所以周時易難得又回到了第一個考場。
每個考場分三十名考生,第一個考場坐的自然是全校前三十名。
拿到試卷寫好姓名、學號,周時易通篇掃了一遍,翻到最後一頁看作文,心裡有個大概,又翻回去從第一題開始答題。
第一科考的是語文,還好他這段時間抽時間把必背古詩詞都背了,語文更多的是靠多年的積累,所以撿起來不算難。
等他把作文寫完,發現還剩下五分鐘,跟他一樣的不在少數。
他回去又檢查了自己的相關信息是否填完整,檢查前麵的幾道選擇題,確認無誤後,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
一般考試都是由最後一桌的學生從後往前收試卷,收到周時易這裡,他才發現他們這組收試卷的是顧盛。
顧盛和他隻隔了一個人,但是他一直都沒有發現。
也是,顧盛的成績一向不錯,出現在第一考場很正常。
整個過程,顧盛沒有看周時易一眼。
自從他和顧盛說清楚之後,顧盛就當周時易不存在,坐在同一個考場裡,和陌生人也沒有什麼區彆。
兩天的時間都在考試中度過,等到最後一科英語完成,周時易合上筆帽,慢慢悠悠的回到教室。
班上由同學在對答案,更多的是在收拾東西。
期中考試完了就是周末,不管考得如何,一提到放周末,大家還是非常興奮的。
班主任去教室裡,說了注意事項,就讓這群歸心似箭的學生,早早的放了假。
周時易背著書包,看天色還早,就打算把自己的頭發剪一剪,太長了容易乾擾他的視線。
筒子樓前的一條老街就有理發店。
開了很多年了,收費公道,但是手藝就一直沒有變過。
周時易剪了學生時代最經典的發型,整個造型就靠一張臉撐住,但是好歹給周時易剪完了。
他背著包,去找陳哥給他安排工作。
他現在還是未成年人,乾的都是沒有什麼難度的活兒,比如去幫人看店,打打雜。
最近奶奶夜裡咳得厲害,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隻有在早晨的時候才能眯一會兒。
她還不讓周時易發現,也是那天半夜,周時易從房間裡出來喝點水,從聽到老人一直在咳嗽。
老人節省了一輩子,就怕去醫院,生怕自己得了什麼大病,怕花錢。
周時易想攢點錢,帶奶奶去看病。
整個周末,周時易都是在打工中度過的。
隻要一有空,他就會拿出記在小本子上的知識點記一遍。
等到周一開學,才進教室,周時易就發現教室裡安靜了下來。
這一次,他們看他的眼神裡沒有幸災樂禍,更多的是驚歎還有好奇。
他進去之後才知道,期中考試的成績已經出來了。
昨天晚上,他們突然看到班主任發在班群裡的成績表,無數人發出一聲哀嚎。
學校竟然連最後一晚上都等不了,直接給他們判了死刑。
現在成績單雖然還沒有打印出來,但是他們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成績了。
這次考試的試卷是學校自主命題的,難度非常大,尤其是理綜。
他們本著,自己難,其他人也難的心態,覺得差距不會太大。
他們都是尖子生,就連他們都覺得難,那最終名次也不會有多大改變。
事實也是如此,他們發現自己名次周圍都是一些熟悉的名字,分數差距沒有那麼大。
但是架不住年級第一在他們班,看到排名大家都覺得有些詫異,後麵一想周時易平常那麼努力,之前成績也不差,拿了年級第一好像也沒差。
但是一看到他的分數,大家都覺得有些心裡不平衡了。
有些人拿99分,是他隻能拿99分,有些人拿滿分,是試卷分數隻有滿分。
那麼變態的理綜,周時易拿了滿分,這一下差距就上來了。
都是人,為什麼你周時易就那麼變態,試卷的難度根本不影響你考滿分嗎?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們在班群裡討論,為什麼周時易這次考得那麼好。
有人說了一句,可能是那誰走了,又沒人欺負他,成績上去好像也不難接受。
班群沉默了一瞬。
是啊,周時易能靜下心來好好學習,成績上去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們又提了幾句周時易,話沒有那麼好聽,無外乎,考那麼好,還不是為了拿獎學金。
後來他們中有個人突然發了一句:“周時易也在這個群裡。”
班群裡撤回了幾條消息,後來他們又開始討論這次期中考試,把上麵的內容都頂上去了。
大家都避開了周時易的變態成績,討論這個新來的何晏清。
這次年級第二也在他們班,不是一直拿班上第一的班長,而是剛轉學到他們班的何晏清。
新同學也是一匹突然殺進來的黑馬啊。
這些周時易不知道,那時候他正忙著打工,沒空看手機。
而何晏清還沒進班群,所以還不知道自己的成績。
所以第二天,兩人頂著其他同學的驚歎和詫異的目光進入教室時,都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