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工作人員的通訊響了,他們收到了來自經理的信息。
經理表示他們新雇傭的那位家政仿生人受了點傷,暫時隻能做土豆絲和蛋炒飯了?
有不懂事的服務生回複:【是傷到腦子了嗎?】
【嗬嗬,是啊。】
……
重回故地,諦複和覃戊調了個身份,諦複被覃戊司暫時藏在影子裡,而覃戊司戴了個帽子,去尋找那位楊女士。
無他,周圍的居民大部分是認識諦複的,也知道諦複負責人死去的那天忽然被仇家找上門,逃跑離開。
這時候諦複露麵可能會引起周遭人的轟動,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對他展開一場大圍捕。
【你感覺怎麼樣?】覃戊司詢問諦複。
他所構建的那個空間根本不能存放活人。諦複能在裡頭待一段時間,但不能停留太久。
【我很好,覃先生。】諦複回應。
覃戊司垂眸,剛想詢問對方是否有感到呼吸困難。忽然就覺得口中一陣甜膩到苦的味道彌漫開來:【你他媽彆吃那些壓縮餅乾了!】
空間裡的諦複被吼得一愣,隻能默默放下手中的餅乾。
隨後覃戊司的聲音又響起了:【在放你槍械武器的旁邊有個小盒子,裡頭有曲奇餅,你實在無聊可以吃那個。】
【曲奇餅是什麼?】
【好吃的。】覃戊司很無奈,不知道諦複屁話怎麼就這麼多。
而諦複按照覃戊司的說法去尋找,果然找到了一巴掌大的小盒,一打開蓋子,滿滿的奶香味溢出。
諦複咽了口吐沫,不過在拿起餅乾的同時,他又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覃戊司乾嘛在這兒放餅乾?覃戊司自己沒法進食,放在這兒也沒用,那麼:【覃先生,您這是為我準備的嗎?】
覃戊司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隨你怎麼想。】
【謝謝您,但是您怎麼知道我們要遠行的?】
【你吃你的,彆那麼多廢話。】覃戊司當然不知道他們要遠行。
他隻某些晚上在諦複睡著之後實在沒事兒做,等他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餅乾已經被烤好了。
送禮送給諦複嗎?好像又沒有個合適的節日啥的,所以他乾脆就先放著了。
覃戊司心裡煩躁,腳程卻不慢,他很快找到了諦複原本居住的那個小棚子。
很顯然,裡麵已經有了新的住戶。
但新住戶遠沒有諦複那般的耐心,以前諦複的小棚子雖然也挺破,但卻格外整潔,東西都收拾得極有條理。
而不像現在這樣,覃戊司隻是從放門口過,都能聞到一股莫名的酸臭味兒。
諦複旁邊住的應該就是那位楊女士。
諦複堅稱楊女士和他的關係還不錯,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得提前把楊女士給保護起來。
覃戊司敲了敲小棚的門,推開門的卻是一個纖瘦的少年。
那少年上下打量覃戊司,隨後皺眉,警惕地詢問:“你是誰?”
覃戊司有些詫異,而藏在影子裡頭的諦複也不再進食。
“您好。”覃戊司很快地反應過來,“我是來找楊女士的。”
“楊女士?”少年想了想,隨後恍然大悟,“你是說之前住在這裡的那個女的?”
覃戊司點頭。
“她死了。”少年說起死這個字的時候,表情沒有多少變化。
“怎麼死的?”覃戊司那一瞬間腦子裡麵閃過了很多東西,譬如針對這兒的攻擊已經開始了,又或者是當時的005發瘋,把女人給殺了。
然而少年隻是說:“好像是一個星期前附近有幫派火並。她的腰部以下被槍械擊中,消解沒了。之後估計是想要止痛,用了太多夢劑。”
“受了重傷,又夢劑過量,然後人就死了。”少年說。
他其實想來一句“這破地方死個人有什麼稀奇的。”但又覺得這高大過頭的男人不是個好惹的角色,怕他是那女人的舊識,因為這事兒遷怒於自己,所以他沒有繼續惹人嫌。
“好的,我知道了。”覃戊司點頭,他伸手拉了下頭上的帽子,轉身準備離開。
他想要抬腳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詭異的笑聲。
順著笑聲看過去,是一個皮包骨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他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身上不著片縷,脊椎像是要戳破他的皮膚延展出來一般。
他就這麼在地上打滾,嘴裡還是笑著的,他肩膀的針孔處還殘留著粉紅色的液體——夢劑。
周遭的人沒有誰去看他。
畢竟這沒什麼稀奇的,死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