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人很可能就是鑰匙,不過鎖大概隻有一個。”王複安快速切入主題,“那麼多殷家人都死了,我們沒法一個個試錯,隻能儘快地找出那個真正的‘鎖’,最好一次成功。”
“現在殷雲在布置新的‘襲擊’。”諦複的眼珠子蹦躂了兩下,解釋道,“我們所處的大樓下也有炸彈,哦對了,殷俞航就在我們隔壁。”
殷雲這是逼他們承認他們的身份有問題。
如果他們的確沒問題,那就死在裡頭,反正殷雲不虧。
“你想救殷俞航?”王複安問諦複。
“這樣會破壞我們的計劃嗎?”諦複問。
他的確不希望那個小傻缺就這麼死,但如果救殷俞航這件事和他們的任務發生衝突,諦複也不會堅持。
“我的建議是不要救。”王複安冷下臉,“殷俞航被安排在你們隔壁是殷雲故意刻意為之,你們如果帶走了殷俞航,那她對你們的能力有了個大概估計,再想猜出你們是誰也就不難了。”
眼球滾了一圈,諦複應道:“明白了。”
眼珠子滾落在地,隨後融入影子裡。
另一頭,諦複從床上坐起來,原本空洞到隻剩眼眶的位置重新飽滿起來。
“怎麼樣?”覃戊司還沒太緩過神,這種屏蔽方法對於他來講,實在太刺激了。
“不要救。”諦複說。
覃戊司緩神的動作都是一頓:“什麼?”
“不要救。”諦複繼續說。
“可那對我們……”覃戊司還想開口,但諦複伸手抵住了他的嘴唇。
這時候他倆已經沒有再做能夠屏蔽監控的運動了,很快監控就能重新連接上。
【那對我們來說的確簡單,但我們依舊不可以那麼做。】諦複在腦內對覃戊司道,【我們救不了他。】
【隻是順手的事。】覃戊司不能理解,【都炸成灰了,誰知道他在不在裡麵?】
說完後,覃戊司發現諦複看著他。
覃戊司明白了:【真能知道他在裡麵?】
【殷家當年敢確定常路已經死了,就是因為常路大部分身體的確留在了那裡。】諦複解釋。
【你們這兒的高科技就不能用來乾點正經事兒?】覃戊司深表震撼,【那把殷俞航也拆分一下,你覺得可行嗎?】
【他會在我們到達目的地之前先死掉,不是所有人都有堅強的意誌的。】諦複說,【而且殷俞航本身在離開了殷家之後也活不下去。】
諦複不討厭殷俞航,殷俞航性格裡還有些天真在裡頭,他像個沒怎麼長大的小孩。然而這一特點在脫離保護傘之後是致命的。
他們的目標本身就是殷家,組織也不可能替殷俞航鋪好後路。
畢竟殷俞航本身不算特彆壞,但他的愛好也確實不怎麼上得了台麵。他給不了組織幫助,也不會給組織造成多大的麻煩。
他是個極普通的人,普通到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死,
恰在此時,房間裡的通訊儀響了起來。
諦複走上前看了一眼,發現發來通訊請求的就是殷俞航。
諦複按下接通,而那頭殷俞航的聲音伴隨著顫抖:“兄弟,你到底是乾什麼的?”
隔壁房間裡,殷俞航坐在地麵上。
他沒等到諦複的回應,殷俞航繼續說:“真的,我想了很久,怎麼想都不對勁。我大姐沒必要把你們一起帶來,你明白我意思嗎?”
“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會發生襲擊,所以提前帶走了我?”殷俞航問。
這次諦複回應了,諦複說:“你想多了,我們沒那麼在乎你。”然後諦複就被覃戊司給捂住了嘴巴。
覃戊司解釋:“襲擊並不是我們做的。”
“那你們乾嘛要把我往舊大陸帶?”殷俞航把腦袋埋在了膝蓋處,“恰好在我姐召我們回去……”
說到這裡,殷俞航停住了。
他忽然想到,曾經殷雲要求他測試諦複是否真的來自舊大陸,那次如果不是諦複本身實力夠硬,殷俞航可能真的會麵臨生命危險。
而且諦複確實沒理由救他。
殷俞航這人啥都不行,但好在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也沒接觸過啥家族核心的機密,諦複憑什麼殺死那麼多殷家人,卻偏偏放跑他這一個?
“是大姐?”殷俞航聲音更抖了,“大姐做的?!為什麼!”
這次諦複那邊又沒有聲音了。
“你知道對不對?!”殷俞航連忙起身,“你知道她為什麼這麼乾!兄弟你告訴我,我不外傳,真的,我就是害怕。”
“你可以不害怕了。”諦複說。
“為什……”殷俞航的話沒有說完,他便感覺到了一震晃動。
這個時間很短,殷俞航的腦子在震驚之後冷靜了下來:“因為我沒時間了?”
諦複那聲“嗯”幾乎是和爆炸一同響起的,這棟房子也在頃刻之間被火焰吞沒。
不遠處的殷雲注視著衝天而起的火焰,一旁的仿生人小聲提醒她:“那位小楊先生離開了。”
“殷俞航呢?”殷雲問。
“他在裡麵。”仿生人說。
“死了?”殷雲想要的是一個準確的答案。
“死了。”仿生人垂眸。
“行,那收拾收拾,去殷舒那邊吧。”殷雲說到這裡,她又一頓,“對了,給上層打個通訊,就說有組織想要讓規章之城墜毀,讓他們派些戰鬥係仿生人來。”
“您懷疑常路小姐的勢力裡麵有001?”仿生人問。
“不,我隻是確保我們不會輸,不過你可以這麼對他們講。”殷雲笑了一聲,“臨時抽調一些仿生人,也不耽誤他們守鬼,不是嗎?”
殷雲看向一旁呆愣愣的殷俞航母親,她朝對方點頭示意:“節哀。”
殷雲的確發現自己這位弟弟不算太糟糕,但很可惜,對方必須死。
她不能給王複安太多的試錯機會。
殷雲從未真正的厭惡痛恨過誰,這也意味著她從未太在意過誰。喜愛這種情緒影響不到她的抉擇。
“他是個很優秀的殷家人。”殷雲說,“我會給他舉辦一場體麵的葬禮。”
“哦,還有。”殷雲看向那位愣在原地的母親,又提醒,“家主快醒了,你要是覺得不公平,可以去他身邊哭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