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禾苗一下就怒了! 我呸!真是不要臉的東西! 原本,她還在犯愁,要如何對連老爺子發難。這下,還真是“瞌睡遇到送枕頭”的。 “老爺子,在你說彆的之前,是不是該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連禾苗看著連老爺子,眼裡滿是輕蔑和憤恨,語氣冰冷:“這些年以來,為啥每次爹回到家裡,我和我娘都對爹沒個笑模樣?” 說著,連禾苗抬頭看著連衛國:“你可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連衛國的聲音有點顫抖。 “這是因為,隻要我和我娘對爹稍微親近一點,必然會招來難以承受的苦難。隻要爹一離開家回部隊去了,奶奶就會各種折磨我和我娘。自從我五歲那年開始,一切變本加厲,不僅奶奶折磨我和我娘,簡直就是老連家上上下下,齊心協力。就連連榮華,也被調教成了對付我娘的一把刀,衝鋒在前,在村裡肆意陷害汙蔑我娘是個不守婦道的,是個不慈愛的,是個不孝順的!” “所以,”連禾苗恨聲道:“所以,從此往後,爹回到家裡,我和我娘再也不敢親近爹了!甚至,就連爹晚上不住在家裡,娘也不敢說爹半個字!” 連衛國聽得心驚肉跳,滿臉的不敢置信,他目光淩厲的緊緊鎖住連榮華:“臭小子,你姐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當真那樣對待你的親娘?!” 在這個時點,他對女兒禾苗的信任,下意識的多過連家的任何一個人了。每次他回家探親,也不是沒有感覺不太對勁,不是沒有覺得有點說不出的彆扭。 比如妻子和女兒為什麼那麼的瘦,衣服為什麼那麼的破舊。這些,他其實早就看在了眼裡,所以每次回家,給妻子女兒的禮物,都是可以做一整套衣服的布料,從裡到外的布料。另外,他寄回家的錢,其實都有交代過爹娘,要給妻子和女兒十分之一。 然而,他每次回家,看到妻子和女兒的衣服,還是那麼的破舊,人還是那麼的瘦弱。有心想要好好問一問妻子和女兒,誰成想竟然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總是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最終不了了之。 其一,妻子和女兒老是躲著他,不願意跟他親近;其二,爹娘總是用各種理由,把他留在老宅,或者支使他乾這乾那,又或者乾脆拉著他去探親訪友,甚至催促他趕緊離家歸隊;其三,當然也有他自身的原因,他對妻子沒有愛,沒有深厚的感情,沒有足夠的責任心,對女兒也是如此。 如今,他終於醒悟過來,意識到自己錯了! 此時,兒子對梨花公然不敬,他親眼所見,又如何能不憤怒,如何能不心酸難過?! 連榮華白了他一眼,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十分囂張的道:“是又咋樣?她為人不檢點,丟了俺的臉麵,還不興俺說出去?再說了,就她那個樣子,壓根就不配做我的娘親!不說彆人,從小到大,她對我的關心照顧,還不如美麗表姨呢!” “你,你個不孝子!”連衛國氣得牙癢癢的,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一定要狠狠的給這小子一個耳光。 實在是太過分了!無論如何,也不能那樣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 連三叔不滿的反駁:“大哥,連梨花不守婦道,榮華對她那樣,也是占理的,是大義滅親!如今,榮華沒有跟連梨花斷絕關係,劃清界限,也算是看在她是生母的份上。依我看啊,大哥你還是乾脆的跟連梨花離婚,跟她劃清界限的好,免得連累了你的前程,也連累了榮華的前程!” 連小婷聽得熱血沸騰,忍不住想要火上加油,然而猛然想起自己如今不同往日,也是自身難保,連忙將到了嘴邊的刻薄話,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不過,她卻暗暗的扯了一把表姨,示意她來出頭。 李美麗早就忍不住了,這下終於抓住了機會,滿臉嘲諷不屑:“就是啊,就是啊!話說,梨花也確實不太像話,對榮華的關心照顧少得可憐。而且,作風還不正派,連野種都生下來兩個了,也難怪孩子不認她這個親娘了!” 趕緊的,趕緊的把連梨花不守婦道的罪名給定下來,這樣連衛國才會堅決的跟連梨花離婚,這樣她才有機會嫁給連衛國! 連禾苗不怒反笑,這是真正的滿意的笑了。 呦嗬,瞌睡再次遇上送枕頭的。 李美麗,這是你自找的,自作孽不可活! “我說,李美麗,作風不正派的那個人,好像是你吧?!”對上眾人驚詫不屑的目光,連禾苗一點也不怯場,表現的十分從容淡定,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畢竟,你可是連榮華的親生母親,連榮華可是你和我二叔的親骨肉!” 此話一出,有如那十二級的台風,掀起了巨大的狂潮。 “哇!哇!哇!”就有兩個中二少年,嫌事情不夠大,喝起了倒彩。 李美麗嚇得渾身發抖,滿臉驚恐,哆嗦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連禾苗,她為什麼會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又到底知道多少?! 真的是太嚇人了,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暴露出來! 連小婷又驚又怒了,再也顧不得其他了,厲聲怒罵:“連禾苗,你瘋了不成?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心裡,卻一點底氣都沒有。 表姨李美麗那驚慌的樣子,她又不是沒有看到。 連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心裡一個勁的在叫喚:完了,這下完了! 這下,連衛國肯定是要翻臉了! 不行!絕對不可以!他可是老連家最大的依靠!絕對,絕對,不能讓他跟老連家離了心! “連禾苗,你這死丫頭,你胡說八道什麼啊?!” 連老爺子對著連禾苗,嘶聲大吼了一句。 如果不是地點不合適,他一定會一腳把連禾苗給踢飛,給她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連衛國渾身顫抖,滿臉的不敢置信,嘴唇哆嗦了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沈辭見狀,立刻挺身而出,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禾苗姑娘,你是否知道你親弟弟的下落?” 她那麼的淡定從容,唇角眉梢,還帶著無法掩飾的愉悅。看這樣子,她一定是知道弟弟的下落。說不定,一切,都已經在她的掌握之中。這個看上去瘦小的農村來的小姑娘,為人氣度卻並不凡,一身簡樸的粗布衣衫,竟然被她穿出了清新雅致的氣質。 她給他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沈辭的話,卻又引起了新一波的震撼。 什麼?什麼?還有這樣意外的驚喜(意外的驚嚇)? 眾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齊齊的落在了連禾苗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