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事先也了解過,知道學校估計不太允許學生走讀。而且,就算要交住宿費也沒啥,反正她也不差那麼一點錢。有個床鋪,刮風下雨的時候,中午就不回家,可以在學校吃食堂,然而在宿舍睡個午覺。
這樣,也挺好的。
所以,她就帶了一床席子,一條棉被,一個臉盆,一個水桶,以及一些必要的日常用品過來。另外,當然也少不了帶一點吃的來,好跟舍友們聯絡一下感情。
畢竟,第一印象,那是很重要的。如果彆人都帶了吃的來,光你白吃彆人的,那可不太好。
鋪好床鋪,把藤箱乾脆就擺在了靠牆的的位置上,反正這個箱子來之前,被蔡大娘用濕潤的帕子擦拭的很乾淨。又在晴朗的日子裡,曬了好幾個小時,確保沒有黴點沒有蟲子。
藤箱很大,可以裝下一床棉被,一件冬裝外套,兩套睡衣睡褲。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平放,當小茶幾用。放杯茶,或者是寫字看書,都方便的很。
此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沈辭跟連禾苗一早就打算好,在京華大學吃過午飯,連禾苗再陪沈辭一起搭車去國防大學。反正,兩個大學離得很近,走路也不過個把小時。
下午,他再去辦理報到的一應手續。
今天,是二人的大學頭一天報到的日子。正式開學的日子,是在大後天。頭一天來的好處,就是可以在宿舍裡占一個好位置,免得被迫睡在人來人往的門口。開門關門,冬天的時候,可遭罪了。
這麼一想,連禾苗心裡一驚,當即就改變了主意。就連忙飛快把床簾拉好,又從挎包裡取出一小包核桃酥,大約有個一斤左右,塞給了嚴小玲。
這核桃酥,是她帶著兩個大娘,一起做出來的。為此,還特意訂做了烤爐。
“小玲,我突然想起來有急事,這兩天我都不回來,你今晚如果是一個人住的話,一定要小心一點!睡覺前一定要記得關門,上好門栓,誰來都不要開門!”
連禾苗忽然有點擔心,這個嚴同學很明顯沒有獨立生活過,聽她自己說,除了這一次來學校,也沒有出過遠門。
而且,這次來學校,也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一起來京城的。不過,那些老鄉都在不同的學校,本校就她一個人。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
果然,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嚴小玲一聽她要走,頓時就害怕了:“禾苗,你去哪裡啊?你晚上不回來啊?”
連禾苗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彆擔心,下午應該會有人來報到的!實在不行,你就去隔壁的宿舍住一個晚上,這麼多的宿舍,肯定還會有同學在的!”
嚴小玲聽了她的話,臉上的擔憂著急,這才緩和了一些。看著手中裝了核桃的紙袋,滿臉的感激:“禾苗,謝謝你!對了,我也從老家帶了吃的來,給你一些嘗一嘗!”
說著,就從箱子裡翻出一大包的鬆子,看著連禾苗:“禾苗,你把你抽屜裡的飯盒拿出來!”
沒有東西裝,之前她可是看到連禾苗把一個不鏽鋼的飯盒,放在了抽屜裡。
“鬆子啊,好東西啊,謝謝!”連禾苗原本不想要,可是一看是鬆子,頓時就樂了,二話不說就掏出鑰匙,打開了抽屜,拿出一個大大的飯盒。
嚴小玲也不小氣,一口氣把飯盒都裝的滿滿的,直到實在裝不下了,這才作罷。這一飯盒的鬆子,應該不少於兩斤了。
“多謝了!改天,我做了好吃的,帶一些給你吃!”連禾苗對她的印象就更加好了,這是個實誠的姑娘,也是個大方的姑娘。從她的穿著打扮,可以看得出來,
家境估計不太好。可是,她依然那麼大方的,給了她滿滿的一飯盒鬆子。
這鬆子又大又飽滿,一看就是經過了精心挑選的。
連禾苗想了想,又從挎包裡把一把小巧的手電筒拿了出來:“小玲,這手電借你用幾天,萬一實在沒有辦法,晚上不得不一個人住的話,有把手電也好一些。記住,萬一有人進來作惡,你就把手電打開往他的眼睛上照!又或者,直接拿手電砸他的腦袋!”
嚴小玲十分的感動,也沒有拒絕,接過她遞過來的手電:“禾苗,謝謝你!你放心吧,等會我就去找一塊磚頭,一根木棍!”
連禾苗看到她的眼神堅毅了起來,頓時放心了,欣慰的笑了:“好,那走了,你自己一個人晚上不要出去為好!”
嚴小玲:“好的,我知道了,慢走!”
她站在了宿舍門口,一直目送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心裡的忐忑不安,總算消散了許多。
遠離家鄉,遠離親人,從一個山溝溝裡,來到這繁華熱鬨的京城。說不自卑,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不說彆的什麼人,單單是學校門口,辦理入學登記的同學,就有超過一半的人,看著她的補丁衣服,眼裡是掩飾不住的輕蔑。
這就算了,畢竟日後不一定還會打交道。可是,一個宿舍裡的同學,其餘五個人之中,如果有三人以上,都是勢利眼,都是瞧不起她的人。那麼,往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今天,認識了禾苗,她那忐忑難安的心,終於安心了許多。
禾苗啊,這個善良正直的姑娘,雖然對讓不算特彆的熱情,可是卻很是真誠。也是啊,那種一見麵,就跟你好像熟的不行的人,可不敢親近。
這種人,要不是就是心機很深的,要不就是個傻乎乎的人。這兩種人,都不可深交。前一種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在你背後插一刀。後一種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好心辦壞事,把你給害死。
嚴小玲雖然很單純,雖然沒有見過什麼世麵,不過這個道理,在來京城之前,奶奶曾經殷切的叮囑過她。她雖然,依然不是很懂,不太能理解。不過沒有關係,奶奶那麼善良,又那麼睿智,她那樣叮囑自己,總不會是想要害她。
而且,她其實也覺得,確實有些道理。
她想要親近的,正是禾苗這樣的人。
說不清為什麼,她就是信任禾苗,就是覺得禾苗可以讓她安心。跟禾苗不過才相處了半個小時,她就覺得,跟禾苗在一起,很輕鬆很踏實,仿佛找到了依靠,找到了指路的明燈。
連禾苗跟沈辭一人騎著一輛嶄新的自行車,飛快的行走在這汽車不多的大街上,往國防大學疾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