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萄萄醒來時,眼裡透露著迷茫,那個夢剛才還那麼真實,可是一醒過來後,發現很多東西都記不大清楚了,甚至連畫麵都開始模模糊糊。
然而,那種難受的感覺還殘留在心裡,好像心裡墜著塊石頭,悶悶的。
霍萄萄緊了緊懷裡的鴨子布偶,想了想,掀起被子爬下床,穿上拖鞋,來到了對門商問星的房間。
房間門沒鎖,她輕輕推開門,借著門外的一點光走到商問星的床邊。商問星睡得正香,還小聲打著呼,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霍萄萄小小地鬆了一口氣,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剛走到門口,就撞上了一雙修長的大腿。
大腿的主人商問青垂眸看著穿著粉色睡衣的小團子,問:“你怎麼起來了,想上廁所?”
商問青躺在床上想事情一直沒睡著,聽到了隔壁開門的聲音,走出來一瞧,竟然是霍萄萄。
霍萄萄回想起夢中大外甥悲痛的模樣,小嘴彎了彎,抬起胳膊要抱抱。
商問青一把抱起小團子,小團子身上還有著淡淡的奶香。
“怎麼了,是不是一個人睡覺害怕?”
霍萄萄抿了抿嘴角:“萄萄做噩夢了。”
“被噩夢嚇到了,那今天要不要跟我睡?”這麼小的孩子沒了媽媽,又沒有爸爸,睡不安穩是正常的,是他疏忽了。
“要。”霍萄萄飛快點點頭。
商問青抱著霍萄萄回到自己房間,他的房間不管是牆壁還是家具都是一大片黑灰色,給人疏離清冷之感。
直到粉紅色的奶團子坐進被窩裡,才給整個房間帶來一絲暖色。
母親出事那會兒,商問星夜夜想念媽媽睡不著,那個時候他就每天晚上陪著弟弟睡覺,所以對於哄孩子入睡還算得心應手。
他拍了拍枕頭,讓霍萄萄枕上去,右手弓起撐著腦袋,左手繞到她的後背,一下一下輕輕拍著。
“睡吧,我在這裡陪著你。”
霍萄萄嗓音糯糯的:“我睡不著。”
商問青柔聲問:“為什麼睡不著?”
“萄萄做噩夢怕怕。”
“不會的,我在這兒,噩夢不敢來找你。”
“大外甥,我想聽你唱歌,媽媽以前都會唱歌哄萄萄睡覺的。”
“好啊,”商問青想了想,“唱《兩隻老虎》吧,兩隻老虎,兩隻老虎,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老虎為什麼沒有耳朵和尾巴?那樣怎麼還跑得快呢?”
商問青:“……”他也不知道,詞就是這麼寫的。
霍萄萄鼓起小嘴:“老虎好可憐,沒有了耳朵和尾巴還要它們跑,應該去看病啊。”
商問青輕咳一聲:“那我們換一個,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我問燕子……”
他還沒唱完,霍萄萄又提問了:“小燕子怎麼會穿花衣呢,小燕子都是黑色的。”
商問青無奈道:“這叫擬人,就是想象一下。”
“可是,我認識的燕子姐姐都是穿黑衣服的。”霍萄萄一本正經道,森林裡的燕子姐姐變成人後雖然總是一身黑衣服,但是對她極好的。
“你是杠精小饕餮嗎?”以前哄商問星睡覺還不是他唱啥聽啥。
霍萄萄反問:“杠精是什麼妖精?”
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令商問青格外無奈。
霍萄萄用濕漉漉的眼睛瞅著他:“大外甥,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商問青失笑:“沒有,我在想寫這些歌的人都太笨了。”
“就是,就是,”霍萄萄表示認可,“但是大外甥唱得很好聽。”
“謝謝萄萄小姨媽誇獎。”商問青笑了笑。
霍萄萄露出甜甜的微笑,接著打了個哈欠,眼皮逐漸沉重起來。
“睡吧。”團子總算困了。
霍萄萄強撐著精神說:“大外甥,你明天晚上可不可以在家裡陪我和星星啊?”
“為什麼?”商問青不明所以,倆孩子這兩天不是在家待得挺好的嗎?
霍萄萄嘟嘟囔囔:“星星說很想很想哥哥。”雖然那個夢的內容越來越模糊,但她總覺得隻要大外甥在家就不會有事了。
商問青若有所思,這頭小姑娘已經沉沉睡了下去。
第二天霍萄萄起來晚了,直到九點多才睜眼。
她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走到客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大外甥,星星呢?”
“他上學去了,去刷牙來吃早飯。”商問青在桌子上對著電腦做事,自從他察覺周誠有問題以後,就想通過各種途徑調查他。肖凱這兩天不在京市,他介紹了一個有高超黑客技術的朋友給商問青,表示如果需要可以黑進周誠的電腦查查看。
商問青這會兒正和那個黑客朋友談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