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珍不問緣由衝進來扇了古照一巴掌,把周圍人嚇了一跳。
古照頭發淩，小西服也皺皺巴巴，但都不及他此刻臉來得難看。
他嘴唇抿地緊緊的,咬著後牙槽不說話，望著母親的眼神裡滿滿都是憤怒。
“還瞪我？打架還有理了,我帶你是來做客的,不是讓給我丟人。”馬珍單手叉腰,一隻手對著他指指點點。
李小竹看得眉頭直皺，攔著馬珍說：“有話好好說，怎麼也不能打孩子啊。”
“謝夫人,這事兒是我不對，沒管教好孩,給們添麻煩了，我去之後一定好好教訓他。”馬珍口氣討好,完全把責任歸咎在自己兒子身上。
“阿姨,不要打古照哥哥,不是他錯。”霍萄萄看看到古照被打得臉通紅,很是難過，嘴角癟了下去，嗓音帶上哭腔。
米莉也看不下去了：“明明是那兩個壞蛋先拿彈弓打我們的,萄萄腦門都被砸得起包包了。”
謝知亦輕撫霍萄萄腦門上紅包,心疼地眉就成一團。
“痛不痛？”
霍萄萄靠在謝知亦懷裡，吸吸鼻道：“一點點痛。”
謝明望忙說：“我已經讓保姆去拿膏了。”
馬珍一聽好像不是自己兒子挑起的,感覺沒有那麼丟麵子了,臉稍緩，然而等她看向米莉指出來的那兩個挑事男孩後，臉變得更難看了。
那個為首男孩竟然是張董事長的寶貝兒子,張董的產業比她家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老公最近還在和張董談意，這個死小子真會給她找麻煩。
而那個男孩目前狀況是幾個小孩中最慘的，除了眉心被砸得紅腫以外，下頜和脖處不知道混中被誰抓出了兩三條紅痕。
張夫人看著兒子觸目驚心傷口，心疼地不得了，又聽見那邊兩個女孩把責任全推到自己兒子身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們兩個說麼就是什麼嗎？看看我兒子傷，到底誰欺負誰啊，們五個孩明明是以多欺少。”
謝知亦神冷然：“是說我女兒在撒謊？”
“那誰知道？”張夫人翻了個白眼。
謝瀾開口：“萄萄不會撒謊的。”雖然他還麼都不知道，但第一時間站在霍萄萄這邊。
商問星也力挺道：“肯定是他們欺負人。”
張夫人：“們是一夥兒的，當然幫她說話。”
“萄萄沒有說謊，他手裡還拿著彈弓呢。”霍萄萄聲氣地說。
“我沒有，他們在冤枉我，”男孩捂著腦門的傷，指責古照氣衝衝道：“是他，是他先用石頭砸了我腦袋。”
“好啊，果然是你先動手，還敢砸人家，我平時怎麼教？”馬珍一聽氣極，又想朝古照的後腦勺扇下去。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古熊及時出現攔住妻子手，臉陰沉道。
馬珍嗓音飛速：“我是在教育他，讓他以後不要惹事，給我們丟臉。”
“要教育回去再教育，在這裡打人，豈不是讓大家看笑話。”古熊出的神情慍怒。
馬珍環顧四周，見大家看她的神異常，訕訕地收回手。
古琴雙手抱胸站在外圍看好戲，馬珍吃癟的樣子讓她心裡莫名爽快。
這時，保姆匆匆送來膏。
李小竹接過膏，謝瀾看了一眼說：“先給萄萄用，她的額頭肯定很痛。”
他們這邊陣營中，隻有霍萄萄額頭腫了個包，其他四個人幾乎沒受傷。
李小竹把膏分給謝知亦和張夫人。
謝知亦一邊給霍萄萄塗膏，一邊把事情問了個明白。
“他們先打湯圓……古照哥哥是為了保護我，用珠子扔他，”霍萄萄絮絮叨叨說起了經過，抹了一下眼角淚滴說，“爸爸，我們沒有打架，是他們先跑過來打人的。”
周圍人一聽那個男孩竟然欺淩一隻弱小的貓咪，用鄙夷的神看向他們母。
張夫人口氣強硬：“我兒子根本不會做那種事，他在家一向是個乖孩子。”
可惜這種話出來毫無可信度。
男孩眼珠子一轉說：“我們隻是想和那隻貓咪玩，沒有打它。”
張夫人：“聽到沒有，我兒子隻是想和貓玩兒，們家孩子就以為他要打貓，還把我兒子打了。”
“胡說八道！”霍萄萄被男孩當場扯謊氣得跺腳，“明明就是你用彈弓湯圓，把湯圓都嚇壞了。”
米莉脆地附和：“是啊，他一直追著湯圓彈珠。”
謝瀾得知自己愛貓被人虐待，氣得小臉通紅，滿地找貓。
“湯圓，湯圓……”
剛被人群嚇到的湯圓聽到主人的叫喚，從底下鑽了出來。
謝瀾抱起緊張不安湯圓，仔細地翻看它身上皮，終於在後腦勺的位置翻到了一個地方已經紅腫起來。
謝瀾氣得小手發抖：“還說不是你乾的？”
“我不知道，不關我是。”男孩依然矢口否認。
幾個小孩都被他厚顏無恥驚呆，不明白他對著這麼多大人竟然還敢撒謊。
“爸爸、大伯，真是他，”霍萄萄臉頰鼓鼓，“他還把古照哥哥的日蛋糕都砸爛了，今天是古照哥哥的日，我們本來想給他慶祝，都被那個壞蛋破壞了。”
古照自從事情發至今，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反正他早就猜到母親的反應，這個鍋他是背定了，那還爭麼呢？
馬珍聽見今天是古照的日，默默在心裡算了一下，還真是這個日子。
事情掰扯到這裡，幾個大人已經能猜到到底怎麼事，隻不過顧慮著是謝明望日宴會，不想鬨得難看令主人家不自在。
“謝總，謝夫人，”張夫人不依不饒道，“不是我想給們找不痛快，隻是我兒子被撓成這樣，們單憑幾個孩輕飄飄兩句話，就把責任全都推到我們身上，我不接受。”
“再說了，我兒子就算開始逗一逗貓，也沒有麼惡意啊，們五個孩用得著一起打我兒子嗎，不帶這麼欺負人的，這事兒我必須討個說法。”張夫人梗著脖說。
馬珍立馬變了臉，扯了扯古熊衣袖，壓低聲音問：“怎麼辦，要不我們賠錢算了？”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把古照當成受害者。
古照默默地垂著頭，仿佛他們的決定與他無關。
謝知亦替霍萄萄仔細塗抹好膏後，站起身衝她道：“我也想討個公道。”
“我不管你兒子是故意還是無意的，總之他先打傷了我家的貓，又打到我女兒的頭，這件事就算想算了，我都不答應，”謝知亦嘴角帶著嘲諷微笑，“三份醫費，五份精神損失費是絕對不能少。”
“哪裡來的三份醫費？”張夫人愣愣問。
商問青微笑著說：“我弟弟心臟不好，經不起嚇，剛被你兒子打得嚇到了，必須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謝知亦微微點頭。
米莉一聽撞了一下商問星胳膊，提醒他不要傻站著，他呆了兩秒，立馬捂著胸口裝出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米莉十分滿意，還算不太笨。
“三份，五份，一個都不能少！”霍萄萄伸出兩個巴掌比出“三”和“五”再強調一遍。
古照稍稍抬起頭，出驚訝的神，沒想到在自己母親商量著主動賠錢的時候，霍萄萄家人卻在為他討公道。
“們這是訛詐！”張夫人氣得胸脯一鼓一鼓，“那我兒子傷怎麼辦，白受罪了？”
“張夫人，是我客人，我真不想和因為幾個小孩子事鬨得不愉快，”主人謝明望沉聲發話，“我花園處處都有監控，到底是誰責任，一查便知。”
“我一直沒說，也不想公布，是給大家留個臉麵，日後好相見，”謝明望繼續說，“今天張董沒來，事情經過我會親自和他說明，相信張董事長不是不明事理人，但是……”
“如果依然是非不分，顛倒黑白，我們謝家不是那麼容易被擺弄。就算今天沒有這幾個孩，隻是傷到了我家的一隻貓，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謝明望語氣加重，神情嚴肅，已經是把話說絕了。
張夫人心虛地咽了一下口水，此時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對立麵，眼神讓她感覺十無地自容。再仔細想了想他說的話，深覺確實不能繼續鬨下去，萬一監控視頻公布出來，她和兒子以後在上流社會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算了算了，孩子打打鬨鬨也是常有事，我就不追究了。”張夫人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謝知亦冷冷道：“不追究，我可沒說不追究。”
“……”張夫人忍著氣說，“好，關於賠償我會讓秘書送來的，行了吧。”
說完，她也不想繼續在這個宴會上待了，拉著兒子手打算匆匆離去。
然而在經過眾人時，霍萄萄一個跨步過去，伸出雙手攔著。
張夫人垂眸咬牙道：“還想乾嗎？”
“還沒有道歉，”霍萄萄神堅定道，“向湯圓道歉！”
謝瀾抱著湯圓走過來，小貓咪可憐兮兮地縮在他懷裡。
男孩躲在媽媽後麵，扭著身子說：“我不要。”
“它現在又沒出什麼事。”張夫人神情不耐。
謝瀾氣鼓鼓說：“都腫了一大塊，我家貓咪從來沒受過傷。”
“知不知道貓咪是九條命的，不跟它道歉，它九輩都會一直記得，有一天會去找你報仇。”霍萄萄一板一眼道。
張夫人皺眉：“嗨呀，這個小丫頭還敢嚇唬人啊，謝先，就是這麼教小孩的嗎？”
“萄萄，說得好，”謝知亦反而朝女兒出讚許的微笑，“我閨女就是懂得多，九命貓妖故事誰沒聽過啊，怎麼就嚇唬人了？”
“知道。”
“從小就聽過。”
眾人紛紛附和。
張夫人根本不想糾纏下去，但是她兒子還真被唬到了，哆哆嗦嗦道：“媽媽，我怕。”
“我替他道歉，行了吧。”張夫人隻好忍著怒道，“兒子，走。”
然後霍萄萄還是擋住不放人。
“又想怎麼樣，彆得了便宜還賣乖，謝知亦先，請管好你女兒。”張夫人神情扭曲，貴人的儀態在崩潰邊緣。
霍萄萄生道：“阿姨，我沒有賣乖，我本來就很乖。”
“那你到底還想乾嗎？還要跟道歉是不是，對不起，滿意了吧。”張夫人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