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彆墅。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還知道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謝侯宗坐在茶廳裡品茶,語氣冷冷淡淡。
謝知亦的腳邊放著行李箱,他是剛剛下了飛機就趕過來。
“我有一件事想問您。”
謝侯宗抿了口茶說:“我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件事請你如實告訴我。”謝知亦神情嚴肅。
謝侯宗說:“我得知道你要問什麼。”
謝知亦沉默幾秒才開口:“當初,你到底是為什麼反對我和婉兒在一起?”
謝侯宗斟茶的手頓了頓,表情平靜道:“我不是和你說過了,你們倆門不當戶不對,不是一路人。”
“隻是這個原因嗎?”謝知亦不相信。
“那還能為什麼?”謝侯宗反問。
“爸,”謝知亦很久沒有喊出這個字,沉聲道,“我們是人嗎?”
謝侯宗一貫平靜的臉色終於露出一絲裂縫,垂下眼皮:“你怎麼會這麼問,我們不是人難不成是鬼?”
“是嗎?可是我覺得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樣。”謝知亦直言不諱。
從霍萄萄那裡知道的越多,他就對自己的來曆越懷疑,腦海中經常出現斷斷續續的碎片,然而卻始終無法形成完整的片段。
就好像被密封在壇子裡,壇子口封印地很緊,靠自己始終無法突破。
他迫切需要一個外力。
而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可能充當這個外力的就是他的父親。故而他在電影終於殺青後,第一時間趕來,試圖問出點東西。
謝侯宗神色微動:“能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張嘴。”
“饕餮……青鸞,”謝知亦試探道,“你對這兩個詞沒什麼想說的嗎?”
謝侯宗頓了頓,說:“是不是那個孩子和你說了什麼?”
“萄萄心思單純,有什麼說什麼。”
謝侯宗輕哼:“一個小毛孩說的話,怎麼能當真。”
“可是我信。”謝知亦語氣堅定。
謝侯宗臉色微沉:“既然你相信她,那還來問我乾什麼?”
“你應該清楚,萄萄對上一輩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
“那我也隻能說……無可奉告。”謝侯宗態度冷淡下來。
謝知亦望著老爺子,自嘲地笑了一聲:“我早該知道,你一向說一不二,從不容許彆人質疑自己的決定,又怎麼會輕易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呢。”他隻是不想放棄任何一丁點機會。
謝侯宗不為所動:“我不知道霍萄萄是怎麼和你說的,我隻想說你就是謝知亦,是這個世界謝氏集團的二公子,是個大明星。至於什麼饕餮、青鸞,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我勸你也最好不要太好奇,人生在世,有些事情還是糊塗一點好。”謝侯宗慢吞吞地補充。
“糊塗一點?”謝知亦深深地盯著他,口氣帶衝,“我就是太糊塗了,才會和婉兒錯過那麼多年。”
謝侯宗拉著臉:“怎麼,想找我算後賬?”
說不恨他是假的,然而也僅限於恨,畢竟他是自己父親。
謝知亦站起身,麵無表情道:“我問過你了,你不肯說,我沒辦法,但是……”他加重語氣:“如果以後我自己發現了真相,而這個真相和你有關,那到時候彆怪我這個做兒子的六親不認。”
謝侯宗眉間緊蹙。
謝知亦說完這句,毅然轉身離去。
*
“你可算回來了,現在把霍萄萄大小姐完完整整轉移給你。”商問青一本正經地掐著霍萄萄的咯吱窩,把她交到了謝知亦手裡。
“爸爸~”霍萄萄朝他伸開雙臂,笑得甜軟極了。
謝知亦大手一伸,將霍萄萄抱了個滿懷,動情道:“想死爸爸了。”
“我也想你。”霍萄萄說著在他的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
謝知亦酸溜溜道:“是不是真的想啊,我看微博上你的路透,天天拍戲開心地不得了啊,哪裡有空想我啊。”
“我白天拍戲,晚上睡覺的時候就用來想爸爸啦,做夢都想。”霍萄萄舉著小手趕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