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鄭潮抓來的這幾個小時,兩個人滴水未進。之前一路緊張的狀態,她還沒什麼感覺。現在被關在木屋裡,大壞蛋不在跟前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終於可以稍微鬆懈下來。
這一鬆懈,又饑又渴的感覺立馬湧了上來,胃部都餓得一抽一抽的。
“早知道中午的時候多吃兩個雞腿啦。”霍萄萄捂著肚子,現在隻能畫餅充饑般地回想之前吃過的美味佳肴。
謝瀾湊到她的耳邊說:“噓,小點聲。”
“怎麼了?”霍萄萄縮著肩膀低聲問。
謝瀾警惕地聽了聽外麵的動靜,確定應該沒人之後,才壓著嗓子說:“你掏一下我的褲兜。”
兩個人的手現在還被綁著,他自己不方便拿,隻能讓霍萄萄去掏。
霍萄萄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按照他說的去做。
她扭著手腕,費了好大的勁才伸進謝瀾的褲兜裡,摸到了一個條狀的東西,掏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塊巧克力棒。
“哇,謝瀾哥哥你還有巧克力!”
“本來打算放學的時候拿給你吃的,那個壞蛋沒搜我的褲子,沒被他發現,”謝瀾抿著唇說,“你不是餓了嗎?快吃吧,等他回來發現了就吃不到了。”
“謝瀾哥哥~”霍萄萄瞅著手心裡的巧克力棒,小嘴一癟,大顆的眼淚瞬間湧上眼眶,“是我害了你。”
謝瀾輕笑道:“關你什麼事?又不是你抓了我。”
“嗚嗚那個大壞蛋是想抓我,你是被我連累的,”霍萄萄抽抽搭搭,十分自責,“如果你不跟著我去車子裡拿杯子,就不會被他抓到,也不用被關在這個地方啦,就是我害了你。”
“不是你的錯,是壞蛋的錯,”謝瀾語氣輕柔,“再說了,還好我跟著你啊,要不然你一個人被關在這裡,肯定會被嚇得哇哇叫,多可怕啊。”
“可是……那個壞蛋好壞的,萬一……嗚哇哇……”霍萄萄哽咽得說話顛三倒四。
謝瀾越是不怪她,她越是難過自責。
謝瀾艱難地抬起被綁縛著的雙手,借著月光,輕輕拭去霍萄萄的眼淚。
“彆哭了,我現在可沒有手帕給你擦眼淚了。”他試圖開個玩笑緩解小團子難過的情緒。
霍萄萄聽見“手帕”,哽咽一聲,眼淚流地更洶湧了。
“謝瀾哥哥,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啊,這裡這麼臟。”
平時哪裡稍有不乾淨,謝瀾的潔癖就會發作,他會很難受。
然而現在的他整個人坐在臟兮兮的地上,靠著烏漆嘛黑的牆壁,卻連張乾淨的手帕也沒有。霍萄萄心想,他一定很不舒服。
“反正現在黑漆漆的看不清,當做沒看見,沒事的。”謝瀾故作輕鬆道。
其實他渾身彆扭地緊,隻不過在當下生死關頭,也顧不上談什麼潔癖不潔癖的了。
“快點把巧克力吃了,鄭潮可能馬上就會回來的。”謝瀾催促道。
霍萄萄用力地吸吸鼻子:“謝瀾哥哥,我們一起吃。”
她用牙齒艱難地咬開包裝,把巧克力棒遞到謝瀾的嘴邊,軟綿綿道:“你先吃。”
“你吃吧,我不餓。”謝瀾彆過臉去。霍萄萄食量大,這麼一根小小的巧克力棒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霍萄萄鼓起腮幫子說:“騙人,你的肚子都在咕咕叫啦。”
“哪有。”
“我聽見了,你的肚子在說‘我餓了……我餓了’。”
謝瀾捂著肚子,神情尷尬。
“你不吃,我也不吃。”霍萄萄奶聲奶氣地哼了一聲。
謝瀾拿她沒辦法,隻好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小口。
“好了,你快吃吧。”
兩人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把一根巧克力棒分食完畢。
對於霍萄萄來說,這點東西確實和沒吃沒什麼差彆。
不過,不知道是巧克力中的可可脂起了作用,還是吃東西帶來了心理安慰,兩個小孩吃完後,精神稍微振奮了許多。
霍萄萄小聲問:“謝瀾哥哥,你說壞蛋拿到錢會放我們走嗎?”
“會的,”謝瀾心裡沒底,仍安慰她道,“你爸爸和我爸爸,還有問青哥哥,肯定都在想辦法救我們。”
“我爸爸是大饕餮,他一定有辦法的,到時候把那個壞蛋打得屁滾尿流。”霍萄萄輕聲嘀咕,不知道是說過自己聽,還是給謝瀾聽。
謝瀾又“噓了”一聲,他總是害怕那個男人會躲在門外偷聽。
霍萄萄閉上嘴巴,望了一圈周圍,忽然用手撐地站了起來。
謝瀾小聲說:“你乾什麼?”
“那裡有個洞。”她徑直走向牆縫,隻見那裡有一個洞漏進來些許月光。
那個洞準確來說是條縫隙,勘勘隻能容忍小孩的手伸出。
霍萄萄趴在縫隙裡往外瞅,看到了月色下的樹影。
“要是有鳥兒在的話就好了,我就可以讓它們幫我們的忙啦。”
她話音剛落,又扭頭瞅了眼縫隙,赫然對上了兩隻褐黃色的大眼睛。
那雙大眼睛正幽幽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