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遊藝倒是敢說,可就怕寧初夏不信他,或者是她拿著他說的話去和容啟恒對峙。
不過佘遊藝已經想到了辦法,他已經找了人,等今天活動一結束就給寧初夏發信息,到時候容啟恒肯定會覺得是和他有競爭關係的人乾的,就懷疑不到他身上了,至於龍夢夢那,佘遊藝也猶豫地一起找人準備了,總是能拉一個是一個。
他正在想著事情,這才發現女友剛剛給他發了信息。
“親愛的,不管發生什麼,你都是愛我的對吧?”
女友這是怎麼了?他有些奇怪地回了條當然過去,隻當女友撒嬌沒放在心上。
坐在邊角收到信息的佘遊藝女友鬆了口氣,要知道她一早睡醒看到爆料時有多目瞪口呆,那帖子裡的爆料有一半都是她從佘遊藝那聽到的,而樓裡聽過這件事的人好像不少,通過好幾個人的補充才成了大家看到的“完整版”。
她明明也隻告訴了一個人。
她一番詢問才知道,她告訴的舍友,也隻和她關係最親近的同校老鄉抱怨了一句;而那位老鄉,也隻和男朋友吐槽了一句……
於是這無限套娃,就成了帖子裡的局麵,大家都以為自己知道的是獨家機密,見到有人說了,便忍不住開始補充,結果原本隻被說出了一部分的爆料在後續被完整補全,甚至還加了新的東西。
不過還好,隻看帖子的爆料,總是指不到佘遊藝的,她不好意思拖男友下水。
先把這煩心事解決,她也和身邊的人一起擔心起了寧初夏,帖子裡表示自己要等活動結束去和寧初夏私下商談的那幾位不知道會不會去。
……
學校事先準備好的地方很寬敞,門外有足夠大的排隊等候空間,屋子裡的沙發也很舒適,寧初夏之前來學校招夏初遊戲員工的時候,所用來麵試的辦公室大概隻有這間的三分之一大。
“初夏,你這會不會太寬鬆?”何教授有些擔心,他這一說,旁邊的那位李教授也一起看了過來。
何教授和李教授都在學校裡很有地位,看人的眼光也準,由於兩人都有供學生選修的大課,認識的學生也多。
他們兩是被請來提供參考意見的專業人士,在來之前,李教授就和何教授表示過擔心,他們可是知道這幾天學校裡的老師給出去多少推薦信的,想到要拒絕學生,他們也有些失落。
當老師的,總是希望每個學生都能成功的。
可沒想到,來了之後,他們甚至沒有太多替自己學生說話的機會――
因為根本輪不上他們勸,寧初夏除了那些真?渾水摸魚的外,基本都同意了。
而旁邊的那位楊總……不是兩位教授想吐槽,這位楊總是一點自己的意見都沒,寧初夏同意就同意,寧初夏反對就反對。
不過也是,這對自己有自信又能要來推薦信的學生本來就不算太多,給推薦信的老師就算手很鬆,也會多少考慮自己的名義,頂天了是放寬標準,不可能隨便誰來都給。
大部分能站在大家麵前的學生,都是有自己出彩之處的人。
兩位教授的數學都不錯,在心裡大概算了下金額,便為之咋舌,這可花了太多的錢了吧?
寧初夏看著兩位教授便忍不住笑,她沒有教授們想的隨便。
寧初夏的審核標準就兩點,一是看上去,或者起碼表現出來人品端方;二有明確可行的計劃,且目標合理。
遊戲確實是暴利行業,尤其是在開發工具完善的當下,現在夏初遊戲名下有很多專利技術,寧初夏已經算過了,哪怕《歸田園居》這遊戲真倒閉了,隻靠著這些專利就能夠有源源不斷的收入,再說了,這《歸田園居》現在可一點都不見頹勢。
錢財乃身外之物,無論是她還是寧父和寧母都不缺錢,這回她建立這個基金會,也得到了父母的大力支持。
原身曾經的夢想又大又平凡,她想成為一個對這個世界有意義的人,隻是她後來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
“大家都很優秀,我有能力的時候自然想給大家一點幫助。”寧初夏很誠懇,“教授你們彆擔心,剛剛不合適的人我也拒絕了他們不是嗎?”
“對!”一聽寧初夏說話,楊建一便立刻點頭同意。
李教授插嘴:“可初夏,你拒絕的人太少了,我這是怕你們投入太大。”
“李教授,你還不信任我的賺錢能力嗎?”寧初夏神情無奈,“這我賺到了錢,自然也想回饋給社會。”
楊建一:“初夏說得對!”
李教授和何教授對視一眼,沒說話,他們心照不宣地想到之前的談話。
初夏這個學生太心軟了。
寧初夏認真道:“教授們放心,接下來的人我都會多問幾句的,隻是如果他們足夠好,我想隻要在公司和我的承擔範圍之內,我還是願意幫一幫的,這點我在來之前也和公司的人說了,大家的想法都很一致。”
楊建一:“沒錯。”
何教授沒忍住瞥了楊總一眼,他倒是不覺得這位楊總和寧初夏有什麼曖昧,隻覺得這位楊總看上去有點像……粉絲?不過可能是他理解錯了吧。
“好。”
談話結束,寧初夏便按了按鈕讓接下來的人進來,她所拿著的這份名單再往下幾個,便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
雖然排在了後麵,容啟恒卻一點都不急躁,他很是從容地坐在那,這不過是走個過場,難不成寧初夏還會拒絕他嗎?
坐在這,容啟恒便也能聽到出來的學生們說的話。
今天進去的學生大多通過了審核,出來的時候臉上便掛著喜悅,滿嘴都是對寧初夏誇讚,當然,他們在看到容啟恒時,便會立刻正色,表情不對勁起來。
容啟恒完全不關心這個,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弱者對強者的仰視罷了,他論公論私都能占一個名額,他們自然嫉妒。
到了容啟恒的順序,他便也鎮定自若地走了進去,看到楊建一時,他眼神有些微妙,不過也沒說什麼。
交上去的計劃書是之前做實驗的項目,雖然出現了一些問題,不過無傷大雅,唯一知道這件事的寧初夏是絕不會當眾讓他難堪的。
寧初夏低頭看著計劃書,果然,容啟恒沒有任何的創新力,特地安排了有些緊張的時間,他便也隻能交得上來這樣的東西。
她還沒開口,旁邊的兩位教授就先後問了問題,他們問的問題容啟恒對答如流,畢竟沒人會傻到打沒準備的仗,昨晚容啟恒已經複習了實驗的相關內容。
而楊建一自然是什麼都不會問的。
寧初夏剛抬起頭還沒開口,就瞧見容啟恒對她微笑點頭,一副大家都有默契的自信姿態。
嘖,他等等還笑得出來嗎?
寧初夏的神情有些猶豫,好像糾結了一會後她才開口:“據我了解,你們的實驗之前出現了問題,現在這個問題解決了嗎?或者說有沒有新的思路?”
她這問題鋼說出來,容啟恒臉上的自信就消失了,看著寧初夏他是滿臉的被背叛和不可置信。
何教授和李教授翻看了下計劃書,忙向寧初夏追問了幾句,都露出了不太讚同的表情。
這沒有好的思路,有時候甚至可能代表這個研究要被徹底放棄,怎麼能讓這種計劃書來問呢?
尤其是何教授,他知道寧初夏和容啟恒之間關係親近,心中已經猜測容啟恒這是打算賣人情了。
容啟恒完全沒準備這一部分,他皺眉看向寧初夏,卻看不出有半點破綻。
心中不同的想法在做著鬥爭,他分不清寧初夏問這些到底是故意還是無意。
他隻能承認:“目前還沒有解決的辦法,但是這個實驗項目我認為是大有可為的……”容啟恒認真解釋,看著兩位板著臉的教授心煩意亂。
寧初夏好生欣賞了一番容啟恒的難堪,才再度不好意思的開口:“剛才那些都是場外問題了,問這個不太公平,這樣吧,你把實驗的思路整體的說一下……”寧初夏指了下計劃書裡幾次實驗方向的調整。
這就是送分題了,畢竟每一次的方向調整都讓人印象深刻,她這一問,何教授就像開口阻止,可還是猶豫著沒說。
容啟恒鬆了口氣,寧初夏果然是站在他這邊的,他侃侃而談,這回又重新恢複自信狀態的他當然沒把兩位教授忽然凝重的表情看在眼裡。
何教授和李教授本來隻是存著想挑刺的心,卻越聽越覺得不對。
怎麼這麼聽下來,好幾次實驗思路的轉變都有“跳步”的感覺,根本就沒有推斷分析過程,直接躍了過去?
有了這個疑惑,他們自然也直接問了出來,這一問,就問出了問題。
容啟恒在這種場合如魚得水,可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寧初夏當年給他建議,自然是沒有具體分析的給,他怎麼可能知道具體過程?
套話說了一堆,可實在的東西卻一點都沒,容啟恒的額頭上出了點汗水,他忽然有些心慌。
“我反對。”何教授第一個發言,“我認識容同學對他的實驗本身思路不清,我懷疑他能否順利解決之後的問題,他本人的能力我作為老師沒有太多想法,但就這個計劃,我不讚同把名額給他。”
李教授也一樣旗幟鮮明地表示了自己的反對,他很堅決,甚至話裡話外有懷疑容啟恒這計劃書是彆人代筆的意思。
兩位教授的目光炯炯,寧初夏便也一臉抱歉地看向了容啟恒,她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容同學,很抱歉這個名額不能給你。”
楊建一適時的插嘴:“我讚同大家的意見。”
容啟恒很受打擊,暈乎乎地拿著計劃書走了出去,他甚至來不及偽裝,在這外麵找了個位置就坐下。
好不容易回過神,他便開始複盤,這件事不能怪寧初夏,都是兩位教授挑刺。
可現在一切都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實驗室都要關門大吉了。
容啟恒在門外等了很久,一直在思索著等一下要怎麼說的他自然是看不到幾乎每個人都會放在他身上的眼神。
在雜談天地裡,“直播麵試現場”的帖子剛剛更新:“報!容啟恒疑似被拒,現在正堵在門外,sos求助,我懷疑他要堵人。”
……
“初夏,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能不能我們單獨地說一說。”
忙碌總算結束,寧初夏才剛走出看似已經空了的屋外,便聽見了來自容啟恒的呼喚。
她和兩位教授、楊建一示意讓他們先走,才走過去便敏銳地發覺了不遠處的景象。
emmm……她沒看錯吧?她怎麼感覺在外麵裝作散步、背書、聊天甚至談情說愛的那些人,都在盯著這裡呢?
不過有觀眾,這就更完美了。
寧初夏直接當沒看到,等到教授他們離開便開口詢問:“怎麼了?”
容啟恒大致看了眼,這裡已經沒人,他便也決定開口:“初夏,我需要你的幫助。”他決定開門見山,眼神變得黯淡,“你知道的,實驗室最近實驗出了問題,現在經費也出了問題……”
“隻有你能幫我了。”他苦笑道,眼中閃過一絲的堅持,“我也不想像其他人求助。”
寧初夏沉思了一會:“你想要我怎麼幫你?”她有些困惑,“可我幫不上你啊?”
容啟恒心中暗罵,寧初夏隻是出去開了個公司,怎麼能遲鈍這麼多?
可寧初夏這麼直接問,倒是把他難住了,他要怎麼說?錢給我、思路給我?
寧初夏很耐心,等著容啟恒思考,看來她沒看錯,這確實有不少人在圍觀這裡。
隔牆有耳,不過她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