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遲分不清是胸口被踹得發疼,還是因為心跳強烈而震得他生痛。
“謝謝。”
丁小幽怨怨地看著蘇瓷一眼,她走到季遲身旁,看見他額頭上的傷口,她紅著眼,伸出想要去觸碰,“季遲,你流血了。”
“不要用手去觸碰他的傷口,你的手上帶著細菌,會導致傷口感染發炎。”蘇瓷冷聲開口,製止丁小幽的舉動。
丁小幽委屈地咬著唇,“對不起,我不知道,季遲是因為救我而受傷,我太擔心他了。”
“你不僅無知,而且又蠢又自私。”
蘇瓷絲毫不留情,直接打臉丁小幽剛才說的話,“你知道季遲是為了救你被人打,為什麼不求救?我讓人攔住你,你在我麵前還支支吾吾,掩藏不說,如果不是我的保鏢查到季遲在哪裡,你是不是準備讓他為你獻出一條命?”
如果不是她救下季遲,他現在已經被人打死。
不僅是因為救這個女人,還因為這個女人自私自利,害怕得逃跑。
如果這個女人及時向其他人求救,季遲未必會被人打死。
蘇瓷厭惡地看了丁小幽一眼,她轉過頭對季遲說:“你救了一隻白眼狼。”
季遲點點頭,“確實。”
聞言,丁小幽的臉一白,血色儘褪,而脖子根卻因為羞辱而漲得通紅,“不是的,我隻不過是太害怕了,季遲,我也想找人救你”
蘇瓷不去看丁小幽委屈得哭起來的模樣,惡心又虛偽。
沒有她的存在,這個女人的自私會殺死季遲。
“小姐,這些人怎麼處理?”幾個保鏢輕鬆地將幾個富家子弟揍得躺在地麵,嗷嗷叫疼。
蘇瓷看著這群人,冷聲道:“報警,這些人蓄意殺人。”
“你報警也沒有用,你知道我是誰嗎?”陸無敵捂著肚子,疼著叫囂出聲。
蘇瓷很無語,今晚不止一個男人問她,知道對方是誰這個問題了,“不管你是誰,做了犯法的事情,就要受法律的製裁。”
“呸,你拿法律嚇唬我?我告訴你,我是陸家的人。”陸無敵天不怕地不怕。
蘇瓷紅唇勾起,她拿過旁邊推車上的酒桶,裡麵裝著一桶的冰,是用來冰鎮酒的,不少冰塊已經融化了,但依然有大半桶的冰塊。
蘇瓷提著桶,走到了陸無敵麵前,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烏黑的眸子裡全是蔑視和盛氣淩人。
陸無敵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麵前的女孩美得驚人。
然而就在他心癢癢的時候,蘇瓷舉起小桶,直接把桶裡的冰塊和冰水倒落在陸無敵的頭上,身上。
“啊啊啊,你這個瘋女人。”冰塊落到陸無敵的頭上,鑽進他的衣領裡,簡直冷刺骨。
陸無敵滿身狼狽,想要起身卻被人保鏢死死踩著。
蘇瓷把空了的桶丟在陸無敵身上,“清醒了嗎?”
陸無敵仇恨地瞪著蘇瓷。
“我沒有興趣知道你是誰,而且,據我所知,陸叔叔隻有一個兒子,你這副蠢樣,還妄想做陸折的兄弟?”蘇瓷漂亮的小嘴裡吐出的話,簡直讓人紮心,“不要拿陸家來嚇唬我,陸叔叔不會因為你這個蠢貨,而對蘇家怎麼樣。”
蘇家?
上一秒還氣恨得麵容扭曲的陸無敵,還有幾個富家子弟,全都不可思議地看著蘇瓷,她是蘇家的人?
被揍了一頓,他們已經清醒過來,聽到蘇瓷的話,他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女孩不會是蘇家那位小公主吧?
而這時,警察已經快速趕來了。
剛才還在囂張的幾人知道自己踢到了蘇家的這塊鐵板,哪裡還能得意叫囂起來?
陸無敵是陸家的人也沒有用,整個b市都知道,蘇家根本不怕陸家,而且,陸家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旁支的子侄,去追究,責怪蘇家的小公主。
看著那些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富家子弟被帶走,丁小幽心下震驚又暗酸。
這個嬌嬌女竟然是蘇家的千金?
明明她怕的要死,欺負她的人,轉頭被嬌嬌女製服得無從反抗,這就是窮人悲哀嗎?
因為她沒有家世,可憐地被欺負,而嬌嬌女命好,生在了蘇家,就連權貴也不怕,彆人還要供著她。
丁小幽酸得眼睛都紅了,她咬著唇,這個世界怎麼對窮人這麼不公平。
成功救下了季遲,得到了一顆金棉花糖,蘇瓷一直緊揣的心,才安定下來。
“走吧,我讓人送你去醫院包紮傷口。”蘇瓷對季遲道。
季遲點點頭,沒有拒絕,“麻煩你了。”
剛走出酒吧大廳外,蘇瓷的手機再次響起。
依然是陸折打來的。
現在環境不對,周圍這樣吵雜,並不適合接聽電話,也不好解釋。
蘇瓷狠了狠心,還是掛斷了電話,她準備回家後再回撥給陸折。
車子裡。
方老板看著陸折再次被掛斷了電話,“怎麼?小瓷不聽你的電話?”
陸折放好手機,他剛跟客人應酬完,喝了一點酒,眼裡有些許的醉意,“可能有事在忙。”
方老板沒有多說什麼,“剛才那杯酒我替你喝就行,你酒量不好,沒有必要親自喝。”
陸折現在的身份不一樣,就算他不喝,對方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方叔,沒關係,我的酒量不好,就當作是鍛煉酒量。”以後的不少場合都需要喝酒,而且陸折不是遇事喜歡躲避的人。
方老板笑道:“行,我不勸你了。”
陸折年紀小,卻一直都有自己的主見。
方老板鬆了鬆領帶,哪怕穿了西裝這麼久,他還是沒有習慣,這身玩意怎麼也沒有穿恤衫來得舒服。
他疲倦地歎了口氣,往車窗外看去,隻見輝煌的酒吧門口,一個女孩率先從裡麵走出來。
方老板以為自己眼花了,他使勁地揉了揉眼睛。
手肘碰了碰旁邊的陸折,方老板驚訝出聲:“小折,那個是不是小瓷?”
陸折順著方老板的視線看去,隻見不遠處,酒吧門口站著一個女孩,那樣精致漂亮的臉蛋,不是蘇瓷還有誰?
“停車。”
陸折的聲音有點沉。
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方老板看了看陸折,又看了看不遠處的蘇瓷,好像那個男孩也在?
糟糕,他之前的想法不會真的實現吧?如果蘇瓷真的變心,陸折怎麼辦?
方老板看著陸折下車,關上車門,他歎了口氣。
小年輕的戀愛真是折騰人。
蘇瓷吩咐保鏢送季遲去醫院檢查身體,包紮傷口,而且要拿到驗傷報告。
季遲緩慢地挪步到蘇瓷的麵前,他第一次距離蘇瓷這樣近,隻覺得胸口因為心臟的猛烈跳動,而更疼了。
他低頭看著她,再次真誠地向她道謝,“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他欠她一命。
丁小幽在不遠處,她拽緊手,心裡酸得要死。
季遲是生她的氣嗎?
但他應該知道,像他們這樣的窮人,根本鬥不過那些富家子弟,她身體纖弱,也打不過他們,能做的隻有逃跑,保存自己,不白費他的相救啊。
如果她有嬌嬌女那樣的背景家世,她也會救季遲的,而不是狼狽逃命。
蘇瓷收到了金棉花糖,心情好了起來,她對季遲說道:“你媽媽跟我媽媽是好友,我不會見死不救。”
季遲受傷的唇角微抿,感激道:“不管怎麼樣,都是你救了我。”
蘇瓷笑了笑,“行了,你先去醫院吧。”
真要計較,他隻是她賺取金棉花糖的工具人。
季遲隻能應聲。
兩人準備上車,而轉身間,一眼便看到了穿著白色襯衫,身姿頎長的少年。
對方漆黑的眼睛注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