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很安靜。
蘇瓷的臉染滿了紅暈, 一雙黑眸映著燈光,盈盈如水。
陸折的頭埋在女孩的頸窩處,他喘了口氣, 逐漸平複下來。
“ 我背疼。” 後邊的桌子是木製的, 硌得她的背難受死了。
陸折趕緊抬頭,將女孩扶正, “ 對不起。”
他的目光落在蘇瓷的項頸上, 她的膚色雪白又嬌嫩,他沒有控製力度, 留下了印跡。
紅色的印痕特彆顯眼。
他有點失控了。
指尖觸碰上紅痕, 陸折輕輕摩挲了一下,“ 這裡留印了。”
蘇瓷挑了挑眼尾, 下方的小淚痣勾人得很, “ 你把我的頭發放下來。” 她軟軟地趴在陸折的懷裡,一點也不想動。
陸折伸手去弄女孩的頭發,笨拙地把她的頭發放下來。
細軟的發梢卷了起來,他幫她順了順頭發,“ 可以了。”
蘇瓷透著紅暈的臉在陸折的胸口處蹭了蹭。
好一會兒, 她緩過氣來,笑得像是一隻偷腥成功的小狐狸,她誇讚他,“ 陸折,你親吻的技術進步了。”
陸折忍不住捏了捏小壞蛋的臉, 他僵冷的麵部在燈光下, 隱隱透出紅意。
蘇家。
季遲在軍訓後第一時間便趕回來。
他的呼吸有點不穩。
傭人看見季遲神色匆忙, 大步走來, 她趕緊打招呼, “ 季遲少爺。”
“ 蘇......蘇瓷回來了?” 季遲問傭人。
“ 小姐還沒有回來。”
季遲冷靜了下來,他點點頭,然後上樓了。
傭人奇怪地看眼季遲上樓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匆忙找小姐什麼事,平常在蘇家,季遲和小姐之間的交流很少,兩人根本沒有什麼接觸。
蘇瓷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她正想推向房門,突然發現走廊那邊站著高大的身影。
對方突然向她走來。
“ 季遲?” 蘇瓷愣了愣。
她剛才沒有注意到他什麼時候出現的,還是說他一直站在那裡?
季遲身上依然穿著軍訓的迷彩服,他大步走來,帶著一股子的淩厲。
他站在蘇瓷的麵前,硬冷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蘇瓷問他,“ 怎麼了?”
季遲低頭看著蘇瓷,對上她瀲灩的烏眸,季遲第一次感覺到了胸口處的鼓動,一下一下,心跳聲響徹耳。
從懂事開始,他知道自己能喜歡的東西不多,所以,他對周圍的一切沒有過分的**和憧憬。
這是他第一次,想要爭取。
季遲的一隻手放進了褲袋裡,他看著蘇瓷。
正想要開口時,季遲的目光不經意落在了女孩的項頸處,她的膚色雪白,那一個小紅痕特彆顯眼。
所有的話一下子堵在嘴邊。
季遲的眸光暗了下來,他挪開視線。
“ 你想說什麼?” 蘇瓷疑惑地看著季遲。
季遲瘋狂鼓動的心像是被人強行按壓了下來,死死捏緊,他神色安靜地看著蘇瓷。
軍訓後,他無意聽到彆人在談論陸折患有漸凍症的事,他一下子失去理智了,瘋了一樣,想要向她求證。
如果這是真的,他卑鄙地想,他能不能有一個機會,能不能等她......
但現在,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季遲恢複了理智,他把褲袋裡的手抽出來,“ 你的腳好了嗎?”
蘇瓷點點頭,“ 好了,多謝你的藥膏。”
季遲扯了扯唇角,“ 那就好。” 他的聲音沉悶,有點啞,“ 我不妨礙你了。”
季遲轉身回房,高大的背影有點落寞。
蘇瓷皺了皺眉,不明所以。
關上門,季遲從褲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他打開盒蓋。
小盒子裡放著一個純銀的夾子,夾子上是一隻迷你小兔子,比起蘇瓷腳踝上的那笨拙兔子要精致不少。
季遲合上蓋子。
他打開抽屜,目光沉暗。
季遲把小盒子放進抽屜,藏了起來。
......
第二天,天氣依然炎熱,站在操場上,穿著鞋子也能感受到地麵有多燙腳。
汗水不斷從額上,脖子上冒出,衣服都被打濕了。
直到一聲“ 解散 ”,眾人才鬆了口氣,直挺的腰板垮了下來。
陸折坐在樹蔭下,他大口喝了幾口水,峻冷的麵容引得不少女生偷偷看去。
如果不是看了論壇的消息,早已經有不少女生上前跟陸折搭訕。
楊舒靜走得慢,其他位置都坐了人。
她不緊不慢地走到陸折不遠處的位置坐下。
掏出紙巾,她摘下帽子,動作溫柔地擦著汗。
好一會兒,她神色猶豫地掏出手機,然後轉身麵向旁邊的陸折。
“ 陸同學。” 楊舒靜壓低了聲音,低低細細的,在炎熱的天氣裡,讓人聽著很舒服。
陸折看向她。
楊舒靜調出學校論壇的頁麵,她把手機遞到陸折麵前,“ 論壇上不知道是誰發了關於你的帖子,說你患了漸凍症,活不長了。”
她目光真摯地看著陸折,“ 你可以投訴帖子,讓壇主刪除的。”
陸折隨意地看了一眼,標題“ 漸凍症” 三個字被標紅了。
楊舒靜收回手機,“ 他們的評論你彆放在心裡。”
“ 我覺得你好厲害啊,連教官都誇讚你,你比其他人厲害多了,一點也不像患病。” 楊舒靜目光崇拜地看著陸折,溫聲道:“ 其他人都想辦法逃避軍訓,但你這樣的情況還依然堅持著,陸折,你真的很厲害。”
如果是其他男生,被楊舒靜用這樣崇拜又仰慕的目光看著,心裡早已經起伏波動。
陸折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
楊舒靜關心地開口:“ 你要注意身體,訓練的時候承受不了,可以告訴教官申請請假。”
陸折這才看向她。
楊舒靜被對方漆黑的眼睛看著,她心下一緊,目光變得含蓄,她下意識咬了咬唇的動作,出賣了她內心的害羞。
陸折冷聲道:“ 我的身體情況,我自己清楚。”
楊舒靜點了點頭,她語氣充滿善意,“ 我爸爸認識一位治療漸凍症的醫生,那位叔叔對這方麵比較有經驗,我可以加你的好友,我回去問爸爸拿到那位醫生的聯係方式,然後發給你。”
陸折直接拒絕,“ 不用了。”
下一秒,教官喊了集合,陸折迅速地站起身離開,根本沒有多看楊舒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