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聞聲回頭,見去了半個多月的魏劭竟仿佛天下掉下來似的出現在這裡了,一怔,起身朝他迎了上去道:“夫君何時回的?怎會來這裡?”
魏劭停了下來,看著高恒。
高恒起初隻是驚豔於魏府君侯少夫人的字,這兩天與她共事完成了壁畫。壁畫畫高,比平常於帛書上書寫要艱難的多。這位少夫人卻半點不見嬌氣,一筆一劃,極其認真。待人可親。更不用說容貌之美了。到壁畫完成,他已不由地心折,生了傾慕之情。所以剛才畫作雖然完成,卻舍不得就這麼讓她走了,才留她闊談當世石碑摩崖。談的正興起,沒想到魏劭突然卻來了,談話中斷,心裡未免失落,起身向魏劭行了一禮。
魏劭神色如常,與他和顏悅色地稍寒暄兩句,轉向小喬:“天也不早了,祖母在家牽掛。若這裡事情好,便家去了。”說完,朝高恒點了點頭,自己轉身就往外去。
小喬便與高恒道了聲彆,春娘和侍女收拾了隨身之物,陪著小喬出來,登上了馬車。
魏劭騎馬在前,一路無話,天將黒時,送她回到了魏府。
小喬進去,魏劭沒和她一起入內,也沒和她說什麼,等她進了門,自己就走了,應該是去了衙署。
……
西屋裡銀燈通明。
這兩天登高在壁畫上題字,為了保證一氣嗬成,最後落筆前,小喬反複在牆上練了多遍,終於完工回家,不止胳膊,右邊肩膀也隱隱酸痛。沐浴後出來,春娘坐她邊上,替她輕柔拿捏。
等到並不是很晚,大約戌時多一點,魏劭回了。
小喬像平常那樣迎了上去。
她其實也有點看出來,他在接自己回來的路上,似乎就不快了。
隻是她吃不準,他到底為了什麼而不快。
其實說真的,突然看到他來接自己,她很驚訝,甚至一開始,還沒出息的有點受寵若驚感。
所以這就更不解了。
他既然肯親自來接自己了,怎麼路上又一副自己欠了他錢不還的臭臉?
最直接粗暴的推斷,難道是他不高興看到彆的男人和自己說了太多的話?
但小喬很快就推翻了這個猜測。
他當時和高恒寒暄時,非常正常,半點也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快。何況,女人惹男人為自己吃醋,也是要有資格的。之前他對自己就是一貫的橫眉冷對,即便半個月前他媽給他下了藥的那回,自己那麼辛苦地伺候了他一夜,隔了一天,一大早他離開漁陽去邊城巡防,臨行前自己送他出西屋,他也沒對她露出過什麼軟化的跡象。
可見這不可能。
……
“夫君巡城大半個月,一回來就去接我。其實大可不必,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小喬什麼事都沒有,照常在他邊上幫他脫去外衣。
自從上次幫他解了戰甲,一回生二回熟,現在每次他回來,小喬幫他脫衣已經成了慣例。
魏劭讓她伺候著,麵無表情地道:“祖母吩咐我去接你的。”
這就是了。原來不是他自己願意,而是被徐夫人給逼出來的。
怪不得臉色那麼臭。
“有勞夫君。多謝夫君。夫君路上辛苦,想必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小喬將他脫下的衣服整齊地擱好,轉頭笑盈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