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魏劭還沒回來。
小喬無事。見他遲遲不歸,自己又上了床。
白天醉睡,泡了個澡,身上感覺舒服多了。但此刻毫無睡意。她閉著眼睛,想著心事,將近亥時末,才聽到魏劭回來的腳步聲。
“我明早便走。”
魏劭躺下去後,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小喬睜開眼睛,朝他轉了臉。對上魏劭的那雙眼眸……
他的眸底,隱有一縷暗色。目光緊緊地和她的眸光織在一起。
“我想著夫君應也是這幾日要走的。夫君走好。明早我送夫君出行。”
小喬柔聲說道。
魏劭讓公孫羊隨大軍常速往並州。自己輕騎而行。
他的腳程很快。
昨日早方出漁陽,今晚便已經抵達了涿郡。
今夜停一夜,明早繼續西去。
照這樣的腳程,用不了□□日,便能抵達晉陽了。
現任涿郡郡守從門客那裡,曾獲悉自己倒黴上任被撤職的原因。
據說是有回君侯來涿郡公乾,夜宿之時,他的上任為討好君侯,往他房裡送了個美人兒。結果君侯卻大怒,美人嚇的從房裡跑出來,次日,那個郡守也被撤了。
有了這個前車之鑒,如今的這位郡守,自然不會再乾相同的傻事。
迎君侯,設筵席,送君侯至驛舍下榻。特意管夫人借了位穩重的仆婦前去服侍。
魏劭當晚睡了下去,卻輾轉難眠。
閉上眼睛,眼前便浮現出了兩天前的那一幕。
即便此刻想起來,他還依舊感到手心出汗,整個人仿佛被糅合著強烈刺激的一種深深羞恥感給攫住了。
魏劭承認自己是喜歡這個女人的。有時候甚至覺得愛她愛的入骨了,到了近乎神魂顛倒的地步。
他是願意為她做些讓步的,若這些讓步能討她歡心的話。
譬如,允許她打自己之類的承諾。
但,君侯也是有他自己的底線。
他不能容忍正旦日的那個晚上,她仗著自己對她的好,竟如此放肆地挑戰著自己的底線。
他當時感到既狼狽,又難堪,還憤怒,加上那麼一點的傷心。
所以那個晚上起,他是真正下定了決心,要好好冷一冷她的。
他都一個月沒碰她了,照樣也過了下來,過的也挺不錯的。
但是那一刻,躺在床上的她卻和平時醒著的樣子,太不一樣了。
她醉的不省人事了,雙眸緊閉,睫毛卷翹,臉龐紅撲撲的。
他靠過去,聞她呼吸的時候,聞到呼吸裡都帶著一股甜醉的芬芳。
魏劭本是沒興趣再碰她了。但是必是聞她氣息聞的也醉了。管不住手。就解了她的衣裳。一個月沒看到的一具玉體,橫陳於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看的實在受不了了。
這副玉體可以任他享用,她不知道。有什麼比這個是更大的誘惑?。
何況,他本是她的夫君,又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於是君侯不再猶豫了。當時非但將她抱入懷裡,還跪她身前,打開了她的一雙玉腿,做了件以前他曾不止一次地在腦海裡冒出過念頭,卻一直恥於去做的私密之事……
魏劭猛地從睡夢裡驚醒,感到心跳加快,嘴巴裡更是渴的要命,喉嚨都快燒起來似的。
也未點燈火,下地摸到桌案之前,提起整隻茶壺,一口氣往嘴裡灌了半壺水。
茶水已經涼透。冰冷的水順著他的喉嚨往下,終於壓住了他的乾渴。
他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將茶壺放回到案麵,正要翻身再躺回去,忽然瞥到窗外隱隱似有火光,過去一把推開,看到距離驛舍不遠的一處民舍屋頂,往上冒出團團火光。
起火了。
魏劭立刻出屋,喚驛丞叫人撲火。
君侯下榻的住所附近竟然半夜失火。驛丞大驚,一邊叫人撲火,一邊派人通知郡守。
郡守得訊,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立刻調了大隊人手緊急趕來。
幸而火勢發現的早,加上前幾日剛下過一場雨,半刻鐘後,火被撲滅了,但依然波及了近旁的幾戶住家。
深夜的街巷,嘈雜聲一直不斷,中間夾雜著隱隱的哭號之聲。
郡守唯恐衝撞到了君侯,臉如土色,等火情撲滅,立刻趕了過來向他請罪。
魏劭早已經了無睡意。問火情。
初春深夜,寒意依舊料峭。
郡守卻滿身是汗。以袖擦額,說道:“正中火場裡燒死一個婦人。鄰人說,婦人丈夫外出經商,經年不歸,婦人獨自在家,勾了漢子成奸。傍晚曾有鄰居見到婦人招奸夫宿於房中。不知怎的,竟就起了大火。方才火場裡,隻見那婦人被燒的屍體,奸夫想必自己逃脫了……”
郡守說著,見魏劭神色陰沉,更是膽顫,慌忙又道:“這婦人趁丈夫不在家,勾奸夫夜宿失火,非但燒了己家屋子,還波及鄰人,也算死有餘辜。那個奸夫,下官已派人前去捉拿,等捉到後,必定嚴懲,以正風氣……”。
魏劭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對著窗外漆黑夜色,背影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