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2)

折腰 蓬萊客 12552 字 8個月前

小喬一怔,感到奇怪。

他的問話和今晚的事有點風馬牛不相及。

他傍晚回來後,先從自己這裡得知蘇信和鄉侯夫人有往來,再看了祖母的信,當即臉色大變,轉身出去了。

當時他沒跟自己說去哪裡。

但小喬自然知道,他去驛舍找蘇娥皇了。或對質,或彆的如何。

然後直到此刻,方回來。

過程和結果,因為這兩人和普通的人不大一樣,都屬於拔萃的那一類型,加上少年時候還有所牽扯,所以小喬也不敢下論斷。隻是從他回來後的臉色來判斷,似乎並不順利。

但無論結果如何,他回來後,居然隻字不提蘇娥皇,反而問自己是否有事瞞他?

詭異。

小喬的心裡,立刻冒出了一大堆瞞著他的事。

她是穿越來的。

她知道他上輩子不但做了皇帝,和蘇娥皇雙宿雙飛,還滅了喬家人。

她害怕這輩子,他日後不知道哪天說不定,也翻臉要對付自己的家人,所以鼓動父親厲兵秣馬,自強自立。

這些她都不能告訴他,打死也不能說。

小喬便道:“夫君何以突然問我這個?”

魏劭道:“你答我便是。”語氣執拗。

“自然沒有了。”

小喬眼睛都沒眨一下,說道。

魏劭依舊注視著他。手指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隨即收緊臂膀,將她抱緊在了懷裡。

“蠻蠻記住,勿欺於我。”

小喬聽到他在自己耳畔,喃喃般地低語。

呼出的氣息滾燙,熨熱了她的耳垂。

小喬的心跳忽然有些加快。任由他這樣緊緊地抱著自己,抱的她氣都仿佛有些透不過來了。

然後他就開始親她。像個貪吃的孩子在嘗糖果似的,舌溫柔又反複地舔她的麵頰、唇瓣。

舔的她的臉都濕噠噠的。

小喬其實很想知道他今晚出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娥皇到底認了沒有。

以及結果如何。

但他似乎不想提。

最後他的舌撬開了她的貝齒,繼續往裡探,開始加大力道,吸吮住她的香舌不放。她便閉上了眼睛,打消掉了問他的念頭。

……

第二天早上,兩人起身。用完早飯,魏劭出門,在門內,像往常那樣,小喬在送他出房之前,幫他撫平衣襟,隨口般地問:“夫君,昨晚之事,後來如何了?”

魏劭看了她一眼。

“以殺人未遂之軍規,略懲治了下。”

魏劭應道,語氣平淡。

……

春娘很快就從賈偲那裡打聽了過來,軍規裡,殺人未遂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懲治。

儘管有過各種猜測,但最後得知竟是割鼻的時候,小喬整個人還是打了個寒顫。

後頸的汗毛,仿佛一根根地豎立起來,不大舒服的感覺。

她自然不會聖母到去同情蘇娥皇的地步。

這個女人有多可怕,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在她夢到的那個前世裡,蘇氏為了實現她那個“貴不可言”的所謂命格,害徐夫人,害大喬,雙手沾滿彆人的鮮血,爬上了魏劭的那張龍床。

不提那個臆想裡的世界。就論這一世,真真實實存在著的現實世界裡,徐夫人也已經險些遭到她的毒手了。

更不用說,彆的那些在她前進路上充當了墊腳石的小人物的命。

讓她得到應有的懲戒,是必須的。

讓小喬感到不適的,或許是魏劭對待她的方式。老實說,小喬感到有些畏懼,心裡發毛。

小喬在給徐夫人寫去的信裡,說蘇娥皇來到了晉陽,落腳下來。然後詢問去年那件投毒之事,是否有了什麼下文。

徐夫人的回信裡說,鐘媼一直在查。此前雖也有了些眉目,但無實據。直到不久之前,通過朱氏的回憶,幾經周折,終於尋訪到了一個婦人。

那婦人姓馬,從前做神婆,稱有通靈之能,常有人求她為自己和亡靈連接交通。

朱氏篤信這些,為了和亡夫溝通,聽聞尋她。薑媼也同行。是以馬婦人認得薑媼。

據馬婦人稱,薑媼後來一個人暗中來尋自己,求為她十幾年前死去的兒子進行交通。

馬婦人收了財帛,上演一番通靈。

她以此為生,練就了一番察言觀色和套話的本事,裝作薑媼兒子上身,將她哄的深信不疑,當時便淚流滿麵,傷心不已。

薑媼後來時常暗中找去,繼續求馬婦人為自己和兒子通靈。

馬婦人漸漸也就知道了她兒子當年的死因。

有一回,有人上門,給了馬婦人大量財帛,讓她通靈的時候,假借薑媼兒子的口,稱自己死的冤,如今亡靈不安,要求薑媼為他複仇。

馬婦人貪財,照做。薑媼深信不疑,再次淚流滿麵。

中間停了一段時間。再後來,薑媼尋來的時候,等馬婦人“召來”她兒子的亡魂,薑媼便絮絮叨叨,說,有貴人已經幫助自己,將當年那個害了兒子命的人給推下水池淹死了,她讓兒子瞑目,早些投胎。

馬婦人知道害死薑媼兒子的人便是朱夫人的兄弟。當時出於好奇,借她兒子的口,問那個貴人是誰。

薑媼絲毫不加防備,告訴兒子,那個貴人便是左馮翊公夫人。

薑媼離去之後,馬婦人感到十分恐懼。

她以這一行為生,知道這種高門大戶裡的陰私可怕,足以噬人。

如今自己卻摻和了進去。想起當初那個以錢財收買自己騙了薑媼的人,總擔心會惹上麻煩。因她本就孤家寡人,也無家累,沒幾天,便收拾細軟逃走,在彆地隱姓埋名,重操舊業。

如今終於被鐘媼尋訪過來,一番追問,馬婦人便如實說出了當年自己知道的內情。

自此,蘇娥皇與薑媼的關係,終於清晰浮出了水麵。

可以斷定,當時那個指使薑媼毒殺自己的人,便是蘇娥皇了。

在信末,徐夫人又提了一句,說,蘇氏的母親畢竟是她的侄女,這些年雖然往來少了,但人情尚在,血親難斷。自己因了孫媳婦的福緣,也化過了此劫。

天道輪回,自有因果。叫魏劭不必執著於傷她性命。若她依舊不肯安分守己,著人送回盧奴,交中山王便是了。

因為徐夫人的這番吩咐,所以小喬原本以為,魏劭倘若沒有被蘇娥皇的自辯給說服,最多也就是她囚禁拘押起來罷了。

卻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割去了她的鼻!

殘忍之程度,比他下令直接殺了她,還令小喬感到害怕。

她第一回,不是憑著道聽途說,或者傳言,而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來自於自己的丈夫,這個和她共枕而眠的男人的心狠手辣。

她記得清清楚楚,就在數日之前,他還對自己說,倘若不是已經娶了她,他也可能就因了年少時候的情分,納了蘇氏。

話還在耳畔,一個轉頭,因為知道了蘇氏做下過的事,他就割去了蘇氏的鼻!

對於他認定了的仇人,他果然足夠殘忍,也下得了手去。

她又想起了昨晚上,他忽然莫名其妙地問她,是否對他有所隱瞞的時候,看著她的那種古怪表情。

昨晚她應付過去後,也就沒再多想了。

此刻再想起來,似乎是另有彆意?

她心裡忽然有點毛毛的感覺。

……

這個白天,因為這個消息,小喬心裡其實都存了點陰影。

更是心有餘悸。也慶幸自己之前早早就有準備,說動了父親厲兵秣馬——就算兗州兵力到了最後,也依舊不足以和那些強者對抗,但總比前世那樣,什麼都不做要來的好。

所以晚上魏劭回來,小喬對著他,麵上和平常一樣,言笑晏晏,心裡總是略略有點不得勁。

兩人最後上了床。

自然少不了做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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