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內力深厚,出劍極快,招招毒辣至極,可遙襄跟他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遙襄年輕氣盛,天資不凡,綻放起光彩來誰也掩不住。
跟她比劍快?她那無底洞一般的潛力絕不會服氣。
跟她比狠辣?她瘋起來不僅僅自己都打,可是連自己的肉也能剁了吃的。
汝陽王府從上到下,都要為她那些填了井的師侄償命!
最終,遙襄以無畏之勢劃出一劍,阿大的頭顱飛向空中。
“好!”滅絕嗓音劈得不成聲調,卻絲毫不損狂喜的情緒,她放聲大笑,“我的好徒弟,好徒弟啊!哈哈!”
遙襄執劍立在囚車上,靜靜等待身上的冷厲散去。
不知什麼時候,周圍已經沒有活著的蒙古兵了,遙襄歸劍入鞘,跳下囚車。
滅絕和她身後的峨眉弟子形容狼狽,但臉上無一不帶著輕鬆快意的笑。
“師父,你有沒有受傷?”遙襄小心翼翼地摸摸滅絕血染的衣衫。
滅絕一把擁住已經和她一樣高的小徒弟,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水光,喃喃道:“好孩子,你是為師這輩子的驕傲。”
遙襄鼻子一酸,眼淚斷了線似的從腮邊滑下。
“師父,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是讓師父受了被俘之辱,她這徒弟當得也是太沒用了。
手搖鈴鼓的白蓮教眾緩緩走近。
“前麵可是峨眉滅絕師太?”
遙襄和滅絕這才想起來身處的是什麼地方,可不容她們師徒傾訴。
師徒倆分開站好,滅絕看那白蓮教眾的眼神帶著探究,淡淡頷首,“正是。”
“師太有無大礙?”那人又問。
滅絕蹙眉,“貧尼命大,並無大礙。”
“那就好......”那人歎了一聲。
隻見他微微一笑,朝滅絕欠了欠身,沒再多話,搖著鈴鼓轉身離去。
峨眉弟子麵麵相覷,不懂這白蓮教眾上前問這幾句話是何意。遙襄也是一頭霧水,聽這一問一答,師父與白蓮教並無牽扯。
滅絕一愣,她疑惑地看向遙襄,遙襄搖頭,一臉莫名其妙。
白蓮教不是步悔請來的?那他們是因何而來,又為何而去?
更重要的是,她的感謝還沒說出口。
“閣下請留步。”
無論滅絕如何出言相留,鈴鼓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那人頭也不回地走遠,漫山遍野的白蓮教眾如潮汐一般退去。
滅絕覺得很奇怪,她向徒弟再次求證,“沒關係?”
遙襄搖頭,肯定地說:“沒關係。”
陳友諒親口說得,白蓮教不是他找來的。
她指著烏壓壓的黑衣軍,“師父你還記得當年在沔陽,從人販子手裡把我救下的陳久思嗎?”
“他現在改名叫陳友諒了,今天就是他和他的黑衣軍幫了咱們的大忙。”
陳友諒......滅絕目色一沉,這人她曾有耳聞,想不到竟還有這樣一段淵源。
幸存的蒙古兵零星幾個,四散奔逃。陳友諒呼喊著“步悔妹妹”,腳步蹣跚地趕過來。
滅絕師太見他腿腳不便的樣子,回想起多年前漢水初見的情景,那英氣俊美的少年長到如今竟瘸了腿,抗元之事果真不易。
即便陳友諒的風評差了些,就衝他一心抗元,身殘誌不渝,滅絕就覺得這人還是不錯的。
陳友諒與滅絕師太相見,恭恭敬敬地行了禮,自保姓名,然後又敘了兩句漢水一彆雲雲的舊事,便口若懸河地講起了他所知道的江湖形勢,以及汝陽王府的動向。
滅絕聽完,若有所思。
“師太,步悔妹妹,諸位女俠,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還是儘快離去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