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叡看到案上光禿禿的葡萄梗,挑眉得意地問:“在司馬家你能吃到這麼好的葡萄嗎?”
語氣宛如在炫耀家裡有礦,可以為所欲為的傻鵝。
“不能。”遙襄很誠實地回答。
在司馬家極少能見到葡萄,更彆說吃了。由此可見當皇帝的優越性,以及當皇帝......表妹的優越性。
曹叡很開心,開心到往席子上坐得時候聽見遙襄乾嘔,他渾身僵硬膝關節發出喀嚓一聲,也沒能將微笑的嘴角合攏。
“你!”曹叡神色古怪起來。
遙襄連喝幾口茶,才勉強壓下了胃裡反酸的嘔吐欲。
她抹了把眼角擠出的淚水,拍著胸脯,一抬頭就對上了曹叡複雜的目光。
“看什麼看?”遙襄眸子微眯,冷冷擠出三個字,“沒懷孕。”
司馬師出去打仗,一走就是大半年,懷個屁孕,現在老婆沒了,人還在路上沒回來呢。
曹叡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沒有成立的條件,既然是誤會,那就省下一番心思了。畢竟表妹若懷有身孕,那麼之後的安排就要變動了。
“葡萄酸......”遙襄咕噥,不舍地放下手中吃剩半串的葡萄,目光在果盤上穿梭,希望挑出一隻她現在可以吃得水果。
一聽葡萄酸,曹叡坐不住了,宮裡的好葡萄怎麼會酸,他吃著一向很甜。
摘了一粒葡萄放進嘴裡,曹叡仔細品了品,皺眉看著遙襄,反駁道:“不酸,很甜的。”
“空腹吃果子,甜的也成酸的。”遙襄撇嘴,她今天隻喝了一碗粥,還是早上在司馬家喝得,還有就是方才那一串半的葡萄。
“你餓了。”曹叡恍然大悟,一邊命侍官上晚飯,一邊數落遙襄,“餓得肚子空空還在宮外折騰那麼久,不應該。”
遙襄一心等飯,把臉一扭,忍下了。
一頓飯吃到尾聲,曹叡開始自顧自念叨起來,手上還比比劃劃的。
“這案太短,改日朕命人做一張長案,與表妹同案而食。”
陰風吹迷了眼,遙襄的眼白突然多了許多,臉上寫滿拒絕。
“皇上,妾身不解。”遙襄真摯且艱難地發出質疑,“妾身不記得和皇上有什麼曖昧之情......”
彆跟她說什麼伊洛鄉主雲雲哦,再提這鬼鄉主,她明天就給曹丕燒紙。
“你應該記得,你是朕的月光。”曹叡的眼很溫柔,語調,很蕩漾。
遙襄特彆想出聲,幫曹叡在月光前麵加一個“白”,但是她已經閉上眼去捂臉了。
不得不承認,有權有勢的漂亮男人對著你吹彩虹屁,無論吹得有多俗,無論他多精分多不要臉,也讓人難以忍心大聲罵他。
“難道你與司馬師日久生情?那朕勸你趁早斷了這念想,於你於他都好。”曹叡哼道。
遙襄語調幽幽,“有情無情也是他明媒正娶娶得我。”哪像你,月光表妹嫁人,都沒見吱一聲。
曹叡很不服氣,回嘴道:“你是朕昭告天下的夫人,司馬師明媒正娶,又有幾人知。”
兩人吃完飯就開始打嘴仗,打到最後困得不行,遙襄像頭打瞌睡的小奶豹,腦袋一點一點的還不忘齜牙散發“我咬你”的魄力。曹叡困到睜不開眼,仍笑得一臉賤相,特彆崩壞形象。
第二天,遙襄自然醒來。
昭陽殿的床具沒人睡,昨晚不知不覺她和曹叡就地一臥,睡得是整張席子的對角線,侍官給他們蓋了被子。
遙襄坐起,揉揉眼愣了一會兒,曹叡還在那邊卷著被子沒有任何動靜。
“噯?”她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撓了撓睡得亂八七糟的頭發,失聲問杵在遠處的侍官,“今天不用上朝?”
她記得,今天不是休沐日呀。
已經心灰意冷的侍官用扭曲的表情,給遙襄做了一個“用”的口型。
遙襄懵了,她迅速爬到曹叡身邊,“皇上......”
半晌,曹叡在被子裡拱了拱,發出了一個疑惑地鼻音,“嗯?”
“該上朝了。”已經晚了。
“哦。”曹叡似乎有了點意識,他踢踢被子,很隨意的拋出一句,“不去了,累。”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