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意往旁邊躲了一些,就怕這姑娘一生氣來個豌豆射手大招,“你可知足吧,方譯那武力水平,你能平安無恙到現在,已經算是深愛了。”
艾思言嚼了嚼嘴裡的珍珠,含糊不清地道,“那倒也是。”
等到全部珍珠咽了下去,艾思言才問,“你微博不打算宣傳一波?我記得你簽約的時候簽的是分成,這書要是賣得好的話,你還能賺上一筆。”
聞意很是嫌棄,“我缺這點錢?”
艾思言:“……”差點忘記了,這女人從年前就開始晉升為包租婆了,現在每個月的房租都不愁吃穿,更彆說還有個霸總老公。
操,這有錢人的愛情,她也酸了。
默默地把漫畫鏈接打開,艾思言直接下了單,“周茜茜這次好像是鐵了心要離婚,都開始絕食了。”
“不然跟著聞遠繼續浪費生命?”男人出軌要麼零次要麼無數次,這聞遠心思都不在周茜茜身上,何必浪費青春。
艾思言讚同地點了點頭,遠離人渣,活得久一些。猶豫了一會,艾思言又問,“那聞總那邊……”
“放心,他葬禮的時候,我會去的。”聞意看了一眼微信,不可置信地抬頭,“你和方譯要去度蜜月?你們都沒結婚,度哪門子的蜜月!”
她和沈溫庭結婚三年都沒度蜜月,這兩人怎麼搶在前頭了。
“咳,這不上車再補票嘛。”艾思言說得有些心虛,隨即又立馬保證,“寶貝你放心,我心中是有你的。”
聞意鬱悶了,彆人在檸檬她,她卻在檸檬艾思言。
度蜜月,沙灘,帥哥,她也想要。當然,最後一點比較重要。
嘮嗑著,進來了一對男女。男的不認識,女的倒是挺熟悉。
“這是第幾個了?”聞意努力回憶著。
艾思言這邊已經放棄了,“你的手指不夠數。”忍不住八卦地往陸依依那邊瞅了幾眼,艾思言歎息道,“真的,渣中之王,顧方原這一次栽得狠狠的。果然,渣渣還得渣來治。”
大概顧方原這個小浪子也沒想到,浪了無數年,最後遇到一個比他還能浪的。
和艾思言告彆,聞意在外麵晃悠了一會便看見沈溫庭。
小跑竄到沈溫庭懷裡,聞意衝他笑道,“想我了?”
“剛好有個合作在這邊,順道過來接你。”沈溫庭道。
聞意:“……”你這個“順道”徹底地得罪我了。
哼了哼,聞意還是主動牽住了沈溫庭的手。
要說手涼也是有好處的。就比如在這個盛夏,小火爐聞意熱得不行,而沈溫庭的掌心乾燥而涼,散了不少的熱意。
“我聽說方譯要去度蜜月了,這樣的話,那你豈不是很忙了?”公司裡麵少了一個副總,沈溫庭都得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包攬下來。
沈溫庭:“會很忙。”頓了頓,他看著身邊的聞意,“會介意嗎?”
聞意不明所以,“介意什麼?”
“我的工作很會忙,有時候顧不到你。”沈溫庭也在著手,慢慢地把工作減少,隻不過還需要一些時間。
聞意搖了搖頭,很認真地道,“不會,隻要你好好照顧自己就行。”
過了幾秒,她又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反正我自己也能玩得很開心。”
沈溫庭微頓,“聞意,我聽得到。”
“噢。”聞意看了他一眼。
沈溫庭淡聲道:“一個人工作比較無聊,你陪我一起。”
聞意:“……”
她家沈溫溫是在撒嬌嗎?
-
到了八月,沈溫庭幾乎是住在了公司。聞意準備了一些洗漱用品和衣服放在休息室裡麵。
休息室的床雖然沒有清河灣裡麵的那麼大,但是兩個人擠一擠勉強也算是能夠湊合。
聞意趕完稿的時候,沈溫庭還在辦公桌前忙碌。她打了一個哈欠,看著燈光落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她欣賞了一會,提醒道,“沈溫庭,已經十二點了。”
沈溫庭從文件中抬頭,眉眼之間倦態儘顯,“你先去睡,不用等我。”
“就那麼忙嗎?”聞意走過來,替他按著太陽穴。
手指下,溫度略微有些灼熱。聞意心中一驚,伸手探了探沈溫庭的額頭,滾燙一片,“沈溫庭你發燒了!”
“不礙事。”沈溫庭道,感覺呼吸都有些重了,難受得緊。喉嚨像是被什麼燙過一樣,又癢又疼。
“那不行,你跟我去醫院。”聞意不由分說,把沈溫庭拉了起來,“白霄應該還在公司,我讓他開車。”
沈溫庭本還想拒絕,隻是嗓子實在是疼得難受。
三十九度八。
聞意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心裡那團火差點沒爆發出來。直接讓白霄安排了單獨的一間病房,冷著臉給沈溫庭取藥倒溫水。
“吃藥。”聞意聲音硬邦邦的,把手裡的溫水和藥遞給沈溫庭。
沈溫庭吃下,淺淡的眸子看著麵前怒意十足的聞意,放緩了聲音,“生氣了?”
聞意不想搭理他,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劇,冷淡地回複一句,“吃完了好好睡覺,我看著你。”
怕他夜半又突然燒起來,得有個人守夜才行。
“聞意。”沈溫庭伸手去抱她,被她躲開。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沈溫庭失笑,耐心地和她說著道理,“這次是我不對,彆生氣,生氣多了會長皺紋。”
聞意抽空白了他一眼,“趕緊睡覺去。”
還真生氣了。
沈溫庭輕歎一聲,滾燙的薄唇貼著她的手,吻得虔誠。隨後在冰涼涼的戒指上麵吻了吻,“聞意,我難受。”
全身軟得無力,就連嗓子也難受得緊。
他這一示弱,聞意立馬沒了法子,卻還是繃著臉,“沈溫庭,我想你健健康康的。”
沈溫庭哄著她,“好。”
“你彆敷衍我。上周犯了胃病這周發燒,你下周是不是要躺那了?”聞意甩開他的手,聲音嗡嗡的,帶了些鼻音。她眨了眨眼睛,不讓金豆豆掉下來,“你說過要和我共度餘生的,你再這樣下去,我遲早得守寡,與其這樣,我還不如改嫁!”
沈溫庭一怔,“不許改嫁。”
聞意沉默地看他,小臉拉得老長。
“我和你保證,以後會愛惜身體。”沈溫庭瞧著聞意生氣的模樣,隻覺得心口暖暖的,被麵前這個叫做“聞意”的女人填滿,再也裝不下其它。
“原諒我,嗯?”沈溫庭難得地撒嬌,聲音雖然沙啞,卻也好聽,“我下次再犯,你就罰我。”
聞意總算是有了反應,不樂意地道,“罰你什麼?”
“罰我一周不碰你。”沈溫庭道。
顧著聞意的身體,沈溫庭沒敢亂來,一周三四次,算是正常頻率。隻是每一次的時間都很長,讓聞意不滿了許久。
這算是什麼懲罰?!
聞意小臉爆紅,純潔的腦子立馬被少兒不宜的想法給填充滿。她瞪著麵前的罪魁禍首,加重了籌碼,“一個月!”
“好。”沈溫庭寵溺地道。
瞥見他眉宇之間的疲憊,聞意也不繼續鬨著他了,軟下了聲音,“你快睡覺,我守著你。”
大概是欺負他這會無力,聞意直接壓著他睡覺。明媚的眼裡帶著些許光亮,聲音很溫柔,“彆看了,快睡。”
“你彆以為我這次原諒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下次再不愛護自己的身體,我會真的很生氣。”
聞意的聲音越來越遠,隨後化作虛無一片。
她念念叨叨了小半天,病床上的男人已經睡熟了。
細長的手指勾勒著他的臉型,聞意俯身,小心翼翼地吻了吻沈溫庭沒有血色的唇,“你要好好的。”
她不能失去沈溫庭。
一夜無夢,這一覺睡得很好。
直到有刺眼的眼光落在臉上,沈溫庭才有些不適地睜開眼睛。
床邊躺著一小團,小臉隱在了燈光之下。眉眼彎彎的,小臉因為趴在手上而微微擠得變形了一些。
十六歲的那個早上,沈溫庭也是這麼守在聞意身邊。
那時的自己,不會想到,真的有那麼一天,他所愛之人也愛他。帶他走到另外一個不同的世界,那裡有她,還有朋友。
方譯問過他,十年了,值得嗎?
隻要有她在身邊,多久都值得。
“唔……”睡夢中的聞意迷迷糊糊地醒來,“沈溫庭早上好。”
沈溫庭淺笑:“早上好。”
睜眼醒來,身邊便是她。
一生所求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