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顏點點頭,她的確想買一件棉布或者混紡的衣裳,因為現在身上的麻料衣裳又粗糙又不通透,時間久了剌得皮膚發紅發疼。
放眼望過去,這片區域的衣裳顏色較為單一,沒有絲綢華麗,但鄔顏不介意,後世的簡約風不就是如此嗎?反而大紅大紫的往身上堆,最後卻達到嘩然取眾的負麵效果。
她挑了一件淺粉色和鵝黃色的襦裙,轉頭興奮地詢問施傅興:“哪個好看?”
施傅興垂著眸,正在沉思上午看的那本書,聽到問話便隨意看了一眼:“都可。”
“都可是什麼意思,夫君要給妾身都買嗎?”鄔顏興奮勁消散了些,似笑非笑。
施傅興不知道妻子為什麼看上去好像又生氣了,他蹙起眉頭,想說隻能買能一件,突然想起什麼事情,話一轉:“如果你都喜歡,這倆件就都包起來。”
“哎喲~公子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好夫君啊,小娘子你可是有福氣了!”聽到這句話,成衣鋪的掌櫃笑得眼睛都快沒了,原本以為是個窮書生賺不到什麼錢,誰料峰回路轉,這窮書生對妻子好得緊啊……想起家裡的母老虎最近火氣旺,掌櫃思考著晚上回去要不要也帶點兒她愛吃的桂花糕。
施傅興被誇讚地頗為羞恥,不過那句“難得一見的好夫君”他還是認同的,餘光落到身旁人那兒,見對方正看著自己,他清了清嗓子嗎,啞聲道:“去試一試吧。”
難得這麼大方,鄔顏訝異地瞪大眼睛,鳳眼裡閃過疑惑。
怎麼感覺怪怪的?
想了想沒有想明白,於是她便將這件事情拋到腦後,心情愉悅地去隔間換衣裳。
“麻煩夫君在這兒等會兒,妾身很快便好。”
施傅興擺手,表示不著急。
等人進去後,他也不閒著,走到窗戶旁邊看風景,外麵行人匆匆,熱鬨的乞巧氛圍將空氣都渲染成虹色,時不時有年輕男女經過,彼此相隔五尺,涇渭分明。
心思微動,施傅興做了一首七絕。
“天上佳期不可尋,人間何處覓雙星。
銀河一水清如許,卻是年來鵲渡靈。”[注1]
洋洋灑灑,一氣嗬成,可謂舒暢至極。
之後,施傅興搖頭晃腦地又將其念了一遍。平心而論,這首詩有情有意,放在縣學眾學子中,算是上等。
隻可惜現在除了他,沒有其他人可以共同賞析,鋪子的掌櫃忙完這邊,已經轉而去招呼其他客人。
施傅興意猶未儘地踱步回隔間外側,隱隱有些奇怪,等了這麼一會兒,鄔氏怎麼還沒有出來?
難道是衣裳不好看?
少年人忍不住蹙眉,第一次知道和女人逛街是有多麻煩的事情。
“顏娘?”到底怕出問題,他在外麵輕輕敲了一下門。
裡間隱約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然而始終沒有人回複,施傅興冷靜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眉頭皺的死死的,正在他思考要不要進去看一眼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有些羞澀,又有點兒懊惱:“夫君?”她問,“是你嗎?”
“嗯,是我,”施傅興抿嘴道,“這麼久,可是有什麼事情?”
小隔間裡,鄔顏彎著腰,半露.酥.肩,聽到施傅興的詢問,一臉無語地看向身上歪歪扭扭的衣服。
她隻是換個衣裳,誰能想到會不小心將頭釵和裙子勾到一起,怎麼解也解不開呢。
沒辦法,隻能壓低聲音:“夫君可否進來幫妾身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