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瘦子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這觸感絕對不是胖子的手!
既然不是胖子,在這個房間裡,還會有誰
瘦子的頭像石頭一樣堅硬,慢慢的,慢慢地轉過來。
“嗬,又見麵了。”
隻見早已經睡著的施傅興,一張臉在火折子的光下忽暗忽明。
“啊!鬼啊——”
施傅興:“......”
第二天,官府衙門。
施傅興跪在正堂,義正言辭:“學生施傅興,狀告王麟、劉彬兩人,半夜入室竊取學生東西。”
“哦?是縣學的學子啊。”上方坐著的中年人捋了捋胡子,他長相儒雅,留著長長的美髯,身上穿的是七品官服,正是金城的縣令庚知昉。
施家人對這位愛民如子的縣令極為推崇,施傅興自然也是,他從內心便尊敬庚知昉,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說出來,並未添加:“身為同窗,不想著怎樣切磋學習,卻在半夜偷偷入齋舍行盜竊之事,實是不顧王法!”
話語裡既憤恨又失望,恨鐵不成鋼。
旁邊被帶來的兩人頓時坐不住了:“冤枉啊,大人,學生沒有做那些事情啊。”
喊話的是瘦子,“大人,我和王兄昨夜的確是去過齋舍,但那是因為與友人相約,絕對
沒有偷施兄的東西!”
“對!沒有偷!”
“哦?”庚知昉道,“與什麼友人,為何與友人相約要選在亥時?”
瘦子說了齋舍另一學子的名字,“我們一直在友人那裡,亥時準備離開,但齋舍的門已經關了,我和王兄便準備爬牆走,不巧被施兄看到,誤會我們是偷跑進來的。”
“滿口胡言!”
“嗬嗬,既然你說我們偷你東西,可說出來,我們偷你什麼東西了?分明是兩手空空!”
“那是因在下將你二人堵捉在房,所以東西並未拿走。”
“停。”
眼見台下越吵越烈,庚知昉醒木叫停:“兩方各有說辭,如此,便去將你們所說的友人請來,問一問便知。”
施傅興點頭:“學生覺得可。”
他說的句句都是真話,自然不怕對峙,可誰料被叫來的那位學子,說辭卻和瘦子他們一般無二!
施傅興頓時一臉雷劈了的神情,整個精神世界都要崩塌了,想到什麼,猛地轉頭看向對方。
那人尷尬地朝他點頭:“施兄,雖然住在同一齋舍,但在下不能說謊。”
“可你現在分明是在說謊!”
“施兄莫要為難在下了。”
另一邊,瘦子得意洋洋道:“哼哼,倒打一耙罷了,大人,今天你一定要好好處罰他!”
施傅興抬頭,台上的庚知昉皺著眉目,看向少年人的神情嚴肅異常,施傅興還想解釋,卻被縣令一拂袖:“擾亂衙門紀律,拖下去,二十大板!”
“!”
霎時,施傅興麵如死灰。
瘦子忍不住開懷大笑,隻有胖子,自始至終沒有說什麼話,此刻,也朝著施傅興被拖走的方向,露出擔憂的神色。
外麵的天色陰陰沉沉,是下雨的前兆。
施傅興被兩個高大有力的衙役拉著,他就像小雞仔一樣毫無放抗之力,或者,早在齋舍那人反水之際,施傅興就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滿腦的仁義禮智在不停閃現,一會兒是書中聖賢之道,一會兒是同窗的無比荒唐……心情幾度大起大浮,也就沒有注意到,自己被越帶越遠。
直到兩個衙役把他丟出去,屁股摔到地方,這才倏然回神,眼睛疑惑地往周圍看,竟然是離開了衙門附近!
“行了,就都
在這吧。”
施傅興頓了頓:“兩位不實行杖罰?”
“切,算你命大,有人花錢保你了。”
聞言,地上有些狼狽的少年人眉頭簇起,這種事情自然是違背律法,但受益之人卻是自己……
不對,他根本沒有汙蔑!
“把他放這行嗎?”
“嗨,怎麼不行?你以為是黃花大閨女啊,還能發生荷花村的那事。”
“哈哈哈哈,也是,就算真有,我看還是這書生占便宜,否則這副模樣能取到什麼好媳婦,彆洞房花燭夜,半路就歇火了哈哈哈哈……”
施傅興聽到荷花村三字,還未從悲壯的情緒的脫離,就被迫逃出來,忍住二人的嘲笑:“二位,方才你們說荷花村?可是荷花村發生了事情?”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還能有什麼事情,就是有婦人走夜路,被拉到小樹林糟蹋了唄。”
“聽說還是一個成過親的,嘖,那人可真是葷素不急。”
“你懂什麼,有些人就愛挑那成過親的,還有那種剛生過孩子的,汝.汁.正盛……”
說到後麵,兩人的笑聲漸漸猥.瑣,而地上的施傅興卻什麼也聽不進去了,胸膛中莫名堆著股煩躁,隱隱透露著不安。
於是,他根本顧不上追究偷東西這事,也顧不上自己敗訴還被杖罰,雖然這杖罰不知道是誰替自己花錢免去……等衙役走遠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四周荒無人煙,施傅興看準方向,決定去西街尋找施家二老。
可是偏偏這麼巧,今天施家人並沒有來縣城擺攤。
施傅興心中惶惶不安,他決定告假回一趟荷花村。
彼時,遠在千裡外的荷花村,鄔顏吃過早飯,帶著竹籃子,在王李氏的陪伴下,往後山去。
她們約好,要去山上摘毛栗子。
作者有話要說:劇情我隻能保證女主爽,男主想成長必須得見證各種事情,然後慢慢發現書中的東西好像並不都是真的,慢慢發現好像正確的東西有時候也可能變成某些人口中的“不正確”……
ps:文名就叫迂腐書生,必然男主就很迂腐,很傻x,因為男主傻x打負分太讓我傷心了,施三郎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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