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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是什麼?”
“肥皂啊,哦,這種帶著香味的叫香皂,還有一種圓圓的,可以用來沐浴,叫做澡豆。”
聽著丫鬟的講述,庚雙臉上的表情變得奇奇怪怪,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有些驚喜,重重複雜的情緒居然能在一塊兒出現,她喃喃道,“居然有老鄉,我怎麼沒有發現呢?”
當即讓翠竹再出去打聽一下,看看肥皂鋪子背後的東家是誰。
這一天的西街,是在熱鬨的搶肥皂中度過。
臨頭算了算利潤,竟然有一百七十兩。
還是因為第一次賣的少,很多百姓都沒有搶到,最後一個個拉著顏色鋪的掌櫃和跑堂問,什麼時候能夠再上新貨。
當然,這些後續的事情都由顏色鋪的掌櫃考慮,彼時,鄔顏半拉半拽著施傅興,來到蹴鞠場外。
天格外的晴,風格外的輕,施傅興衣衫卻拉扯的不太整齊,像是被欺負的良家婦女,額頭汗珠滾落:“顏娘,我還是選擇做‘廣播體操’!”
“不行,廣播體操是有時間限度的。”鄔顏半步不讓,她平時弱柳撫風,看起來柔柔弱弱,但顛勺的手臂其實有很大力氣,對付施傅興這種常年不運動的人綽綽有餘,“誰讓夫君當時不答應,現在隻能踢蹴鞠。”
聞言,施傅興簡直想返回過去,敲自己的腦袋。
遠遠的,蹴鞠場上生龍活虎的小三爺,一不小心瞥到兩個身影,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那個讓他丟臉的女人怎麼又來了?!
小三爺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心想雖然上次是他的誤會,但不至於要把事情宣告與眾吧?要是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小三爺被一個女人拒絕,還自作多情覺得對方喜歡自己,簡直沒臉在蹴鞠場混下去!
一想到那種可能,就擔憂不已,以至於在場上走神,差點兒被蹴鞠打到。
“王二你上來替小爺。”
“這才剛開始,小三爺有什麼事啊?”
“怎麼?出恭你也跟著,給爺擦屁股還是做什麼?”小三爺滿臉橫蠻,一邊讓小弟替自己下場,一邊大搖大擺從彆的地方繞出去,等到眾人看不見了,才一改步子,朝遠處的人狂奔而去。
不行!他得將人攔在外麵
!
“這…公子這是做什麼?”
半路,鄔顏停下腳步,看著停在他們麵前氣喘籲籲的小三爺,麵露不解。
“你,你們來這裡乾什麼,趕,趕快離開!”小三爺生氣地喊話,隻不過因為不連貫,威力少了幾分。
鄔顏覺得好笑,施傅興則是不滿地皺起眉頭。
“我,我告訴你們,爺才不是心軟的人,如,如果你敢說出去,爺絕對饒不了你!”
“是嗎?”鄔顏笑著反問,儘管她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事情,眼睛眨了眨,女人意味深長道,“其實可以不說。”
沒想到她會這般好說話,倒是讓小三爺有些狐疑起來:“真的不說?”
彆是坑他吧?!
“隻要你幫我們一個忙。”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小三爺聽到鄔顏提出條件,反而鬆了口氣,咬牙點頭:“你先說是什麼忙?”
鄔顏笑了笑,這笑容,讓旁邊的施傅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開始為對麵無知的小三爺默哀。
半炷香後,施傅興發現自己錯了,真正需要默哀的人是他才對!
十八歲前,他身子不好,很少出門乾農活,十八歲後開始讀書,接觸的都是彬彬有禮的文人書生,以至於從未見過小三爺這般如此野蠻的人。
同是縣學學子,對方卻仿佛是沒有受過教化,活在遠古時期的野人。
施傅興被小三爺勾著肩膀強行帶走,他回頭,他漂亮的妻子,正麵帶微笑,抬起一邊的手朝自己揮動。
施傅興麵如死灰。
很久之後,有剛入朝的新人,無知無畏詢問施傅興第一次踢蹴鞠的感受,彼時已經成為禦前紅人,時常陪著天子踢蹴鞠的施大人冷漠吐出四個字:人間煉獄。
於是沒過幾天,就傳出施大人喜佛經的傳言。
之後的事情姑且不提,回歸眼下,當晚回到家,施傅興第一次沒有讀書,簡單吃了些食物,洗漱完後便倒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