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施傅興還是不了解鄔顏,她才不會因為生氣就把自己關在家中,越生氣,她就越要出門玩。
一行人坐馬車抵達京城西邊新建的蹴鞠場,以施傅興的身份,他?帶進來的家人隻能在外圍觀看,隻比那些老百姓靠前一些。
不過對施父施母來說,能進來就很高興了,管它位置在哪。
倒是鄔顏,不喜歡和那麼多?人擠在一塊兒,施傅興見有?幾個男人總是往她身邊靠,立刻眉頭緊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想了想乾脆護著把人帶到另一個地方。
“這邊人少,也能看得更清楚,你便在這看吧。”
施傅興帶著鄔顏來到一個空曠的地方,離比賽場地更近,幾乎就在場外幾米之內,而且比起方才百姓擁擠,這兒隻有幾個端水的丫鬟。
鄔顏環視一圈,心裡滿意,嘴上卻不領情道:“這麼好的地方乾嘛帶我過來,爹娘還?在外麵呢。”
施傅興有些尷尬,沒敢說這是宮女們負責給參賽的隊員遞水的地方,他?往前靠近一步,將鄔顏彆在兩邊頭發上的麵紗緊了緊:“爹娘喜歡熱鬨,沒有人,會讓他們不自在。”
這話說的不假,鄔顏勉強接受了施傅興的解釋,又開始打量這塊地方,忽然有個想法:“夫君把我?領到這裡,莫不是怕我?偷偷跑了吧?”
“那你會跑嗎?”施傅興眸光深沉地看她。
鄔顏微微抬起下巴,傲慢道:“隻要夫君告訴我?你和娘在說什麼,我?就不跑。”
施傅興沒想到她還?記著這件事情,事實上,他?是不想說的,畢竟事關男人的尊嚴,但眼看躲不過去,他?掙紮著點點頭:“等比完賽為夫就告訴你,但這段時間,你不能離開。”
“哎呀,那顏兒想淨手怎麼辦呀!”
女人撅著小嘴,故意歪解他?的意思。
“……”施傅興不是傻子,哪裡不懂她是故意曲解?這種私密的話也隻有她能夠毫不遮掩地說出口,這讓他耳根發紅,麵上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道:“可以在這裡隨便走動,但是不要像庚雙一樣,離開。”
後麵一句話,咬字清楚,他?幾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的。
鄔顏一驚,下意識去看他?的表情。
然而施傅興已經轉過身去,遠遠的,他?看到了來自大頌各地的蹴鞠隊已經進場,他?的聲音隨著風吹拂來:“為夫還?有?事情要忙,先走了,有?事情可以找陸姑娘,她也在這裡。”
說完不等鄔顏的回?答,腳步慌亂地離開,仿佛是害怕聽到拒絕的回?答。
五月的風已然帶上了熱度。鄔顏愣愣地站在原地,恍惚間想——他?知道了?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過往記憶在腦海中翩躚而過,與庚雙有?關,莫非是當時她們兩人的談話被他聽了去?
鄔顏擰著眉頭,怕是真的如此。
本不應該泄露的,那時候,庚雙突然跑到她麵前,打的她措手不及,以至於根本沒有?想到要將門關上。
這樣一想,這段時間施傅興時不時抽風的行為,好像都有了一個所謂的解釋。
鄔顏突然有些後悔。
她抬起手放到胸口,那裡鈍鈍的,像一塊巨大的石頭,阻擋了空氣。她和施傅興鬨小矛盾,口無遮攔說自己不開心就會離開,本意隻是為了耍小脾氣,卻不知道,每一次都讓施傅興當真了。
他?又是怎麼想的?
鄔顏牙齒不自覺咬住下唇,慢慢用力,桃花唇壓出一道白痕,遠處的身影在忙碌地走動,依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匆匆忙忙,偶爾會分出一絲視線望向這邊,似乎是在看她有沒有離開原地。
夫君一定很傷心吧。
思及此,鄔顏泄氣似的,兩個肩膀一塌。一直以來她都自詡比施傅興年齡大,比他?成熟,沒想到現在反而比對方都要幼稚,她暗下決定,等一會兒就和他?道歉。
皇宮裡,皇上批完今天的奏折,問一旁的福榮:“蹴鞠比賽已經開始了吧?”
福榮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笑嗬嗬道:“回?皇上,奴才看這時間,怕是已經開始半個時辰了。”
蹴鞠賽進行兩天,第二天決出第一名,由皇上親自接見?賞賜。
而之後的第三天,則是皇家蹴鞠隊的比拚,皇上現在心心念念盼著那天的到來。
皇上放下奏折,心情不錯:“朕想著今年也能上場,這奏折啊,還?真是有些看不下去。”
福榮是從太
子時期九跟著皇上,感情自不必多?說,也能開幾句無關大雅的玩笑,“皇上雖想著蹴鞠,但這些奏折還?是全部批完,足以說明皇上是一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啊!”
“嗬嗬嗬……”聞言,皇上大笑,見?此,福榮便知道自己的馬屁是拍到了點上,趁著機會,他?道,“這蹴鞠賽現在可是大頌百姓最愛的活動,連宮裡的各位皇子都喜歡的不得了,聽說今年太子和三皇子的隊伍都做了充足準備,太子殿下甚至換了一名隊員,想來幾日後的比賽,幾位殿下們會大放光彩。”
“哦?”一聽到是自己最喜歡的兩個兒子,皇上來了興趣,“前幾年他們的隊伍都輸給了朕,今年若是再輸,朕可得罰他?們了。”
話雖這樣說,但福榮知道,哪裡會罰什麼:“皇上寶刀未老,幾位殿下怕是要有?壓力咯嗬嗬嗬嗬……”
實際心想,有?誰敢贏過皇帝呢,怕是不要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