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改觀(1 / 2)

三人來到歸燕樓時,正是店內最熱鬨的時候,人滿為患。

他們三人往那兒一站,很快便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尤其是化了女裝的少年,許多食客望著他眼都直了,不知不覺停下筷子,大堂瞬間安靜下來,店家招呼了幾聲,才又恢複原本觥籌交錯的熱鬨。

秋覺朝熙熙攘攘的人堆望了眼,擰眉:“要不換一家?實在不行我可以做飯……”

時樂擺擺手:“不用想著省銀子,彆的館子大小姐怕是瞧不上。”

“是了,我差點忘了寒公子喜歡歸燕樓的口味。”秋覺尷尬的撓撓頭。

少年不動聲色,薄唇輕啟:“吵。”

時樂歪著腦袋看著他,不懷好意的勾起唇:“吵?那你忍吧。”

秋覺在一旁笑靨如花,應該說笑得像個大傻瓜,道:“祁前輩真是疼寒公子。”

時樂和少年一言難儘的對望了一眼,又都互看不上的移開。

時樂也算是歸燕樓的熟客了,他與老板說了幾句,對方就殷勤的將他們往樓上迎,時樂自己也是個怕吵鬨的人,自然早早定了個雅間。

如此一來,原本站在店門邊上等位的幾個白衣道長就不樂意了,其中一個年紀和秋覺差不多的修士走到老板跟前,質問:“老板,我與幾位師兄已在此等了近半個時辰,憑什麼他們後來就排上了?”

時樂飛快的看了幾位道長一眼,瞧見他們衣襟袖口都繡有石藍草紋,知是南域晚霖城白家人,便斂眉靜默不語,思及原書中時樂常以麵具示人,應當沒人認出他的臉。

可笠州偏遠,不在各宗派世家的管轄之內,他們為何突然出現於此呢?

老板臉上堆滿了笑:“各位道長,雅間是祁公子昨日就預定的,實在抱歉。”

那位修士掠過三人,視線在少年身上凝了凝,又轉向時樂:“這位便是祁公子罷?我與師兄趕了一天路乏了,不想再等,把雅間讓給我們,預定的錢,我們給你雙倍。”

時樂其人,笑的時候溫雅俊朗恍若美玉,不笑時身上散發著清肅冷淡的禁欲氣質,他雲淡風輕開口:“抱歉,我與家人今日也乏了,恕難相讓。”

年少修士挑眉:“三倍銀子。”

時樂笑:“各位道長若著急,可以另擇一家飯館。”

“五師弟,算啦,我們等一等便是。”稍微年長一些的修士上前,試圖拉住氣焰囂張的師弟讓他收一收。

那修士哪裡肯依,嘴角抽了抽:“祁公子可知我們是……”

“晚霖城白三公子,何必為難我們尋常百姓?”

白三公子眼睛眯了眯,身上頓時聚了殺氣:“你認識我們?”

“不認識。”時樂依舊答得氣定神閒,在白家被喚作五師弟的,隻有紈絝成性的白三公子了。

老板看氣氛不對勁,忙笑眯眯的打圓場:“道長有所不知,這位便是我們笠州城有名的錦鯉仙,什麼他都能算出來……”

“錦鯉仙?我看他們三個都是修行妖術之人,特彆是那位姑娘,今日碰上我,算你們倒黴。”如此說著,他微微一笑,視線斜向一旁女裝的少年。

少年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移了視線,似多看一眼都覺得煩,可因他這張清絕出塵的臉,這個不耐煩的眼神都讓人覺出幾分耐人尋味來。

看戲的賓客不嫌事大,起哄:“原來道長是看上了這姑娘!”

“姑娘可真俊,看得道長都不能踏踏實實當道長了——啊——”那些話多的看客,忽然驚恐萬分的捂著脖子,似被無形的手扼住咽喉,個個俯地乾嘔無法言語,憋得滿臉通紅。

時樂麵上淡定,心中卻暗暗驚訝,書中雖描述白三公子紈絝成性,但他揣測對方怎麼說也是世家公子,不至於這般肆無忌憚,看來……是他小瞧了這人的混賬程度。

“原來,白三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既然你明白,那就帶著另一個小子趕緊滾,姑娘留下。”

這會兒秋覺已經慌得縮在時樂身後,隻露出半個腦袋一雙眼睛看著凶神惡煞的白三公子。

時樂歪了歪腦袋望向少年:“喂,你可願意跟他走?”

“滾。”

時樂嘖了嘖,扯著嘴角笑:“白三公子聽清了?我家姑娘讓你滾。”

“不識好歹!”白三公子拔劍出鞘,一道弧光閃過,電光火石間時樂抓起少年的手腕堪堪閃過,又一錯身,隻聽極輕一聲響,時樂的一縷頭發落成兩半,肩膀至鎖骨處也一陣炙熱,直到幾滴殷紅的血低落手背,他才後知後覺的疼。

時樂雖然修為儘失,但一招一式似已刻進這個角色的骨血裡,危急關頭他自然而然就使了出來,隻可惜沒有修為,招式就都成了空架子。

“五師弟,不可在此動手。”白三公子正欲再出劍,他的兩位師兄便來阻止,有這個紈絝在,他家丟臉丟得可不少。

“對凡人動手,回去可是要受戒的。”

“凡人?若是凡人早死在我劍下了,他們就是修習妖法之徒。”

“……”

“你們彆攔我,爹那邊我會想法子交代。”

如此說著,白三公子將靈力儘數彙於劍上,唇角露出一抹獰笑,於他而言,對付這三個凡人簡直就如同踩死三隻螞蟻,隻不過他要注意彆傷了姑娘好看的臉蛋。

而他的兩個師兄向來是怕他的,隻得為難又擔憂的放由師弟作惡。

時樂稍稍有些後悔沒控製好情緒,要早知道白三公子混賬至此,他就不說這麼多出風頭的話了,可也知無論怎樣,這人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這場災禍難以躲過,於是咬咬牙繼續逞英雄:“放過這兩個孩子,我隨你砍殺絕不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