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樂是被蕭執拎上大雕的,葉知行不動聲色的看了片刻,便帶著秋覺禦劍而行。
大雕啞著嗓子鳴叫了兩聲,撲騰翅膀跟在葉知行他們之後。
“你這又是何苦,膈應了自己。”看蕭執刻意坐得遠遠的,時樂認為是對方潔癖不願靠近他,無所謂的挖苦道。
蕭執不理會,許久才道了句我樂意。
“蕭大小姐,你先前說回笠州宅子拿東西,拿的什麼?”
蕭執眸色閃了閃:“都燒沒了。”
時樂莞爾:“難道你在我家裡放了什麼不得了的寶貝?”
蕭執深不可測的看了他一眼:“春宮。”
怔了怔,時樂沒忍住噗的一聲笑:“蕭宮主真是對自己的大作念念不忘。”
回過頭想想他也是厲害,讓書中的大反派,以冷厲無情視人命如草芥的蕭執為他繪春宮……
“你樂什麼?”
時樂笑著搖搖頭,蕭執繼續輕描淡寫繼續道:“本打算找了毀掉。”
“沒用,蕭大小姐的真跡我隨身帶著。”時樂不知不覺放鬆了警惕,忍不住像從前一樣調侃惡心他。
蕭執的心跳了跳,移開眼道:“彆誆我,待我扒光你搜身可彆後悔。”
時樂的笑僵了僵:“逗你呢。”
“浪,”蕭執冷冷道,身子不知不覺又挪遠了幾分:“勸你彆和葉知行走太近。”
時樂挑了挑眉:“為何?”
“他要對你下手,太簡單了。”
時樂:???
“我是說,他想睡你,易如反掌。”
時樂腦殼痛:“……你怕是誤會了什麼。”
蕭執抿了抿唇:“興許你現在沒這層心思,保不準以後會怎樣。”
時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說,蕭大小姐,怎麼感覺你像是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了似的?”
蕭執回望,不答:“該說的,我都說了。”
言儘於此,你自己看著辦罷。
那邊的葉知行餘光掃過兩人,眉頭輕微的皺了皺,秋覺捕捉到了,抿了抿唇解釋道:“前輩和蕭公子一直如此,即使發生了這麼多事也無甚變化。”
葉知行沒言語,過了許久垂下眼眸:“有說有笑是嗎。”
“什麼?”
“無事。”
……
雖是寒冬臘月,浮餘山依舊綠濤洶湧,鳥蟲鳴叫聲不絕於耳。
時樂一行四人抵達時,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晚風吹散山間霧嵐。守在山下的兩個道童看到葉知行歸來,老遠就迎上來,恭恭敬敬的頷首道了聲葉師兄,也不多廢話,就引他們上山。
浮餘山不愧是靈秀之地,樓宇的建造借了天勢,時樂深吸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輕盈暢快許多,在此修行,自事半功倍。
行至山腰,又有幾個道童迎了出來,個個眉目清秀,他們在葉知行耳畔低語了幾句,葉知行微微蹙眉,便轉過頭與時樂道:“師尊他還在閉關,前輩可能需在浮餘山多停留幾日。”
“無妨。”時樂現在心境變了,認為在這仙山多住一天賺一天,沒什麼好計較的,隻是……他看了眼又做姑娘打扮的蕭執,眼神有些一言難儘
“蕭大小姐,委屈你多作幾天女子了。”
蕭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理睬。
“那前輩先隨我到客室歇息罷,稍作休整再用飯如何?”
“有勞了。”
時樂話音方落,便聽得一陣鶴鳴,緊接著是女孩子銀鈴般的笑聲:“葉師兄可算回來了,這回帶了什麼好東西給我們?”
葉知行對著同樣身著水色衣衫的姑娘抱歉一笑:“這回走得匆忙,沒來得及準備。”
少女生得水靈,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十分惹人憐愛:“那我與佟師姐的打賭要輸了,她說你這回肯定會忘的!”
“小師妹,不準對葉師兄如此無禮。”說話間一位少年迎麵而來,同是水色道袍,穿在他身上卻若天上的銀河,風拂水過蕩起層層疊疊的漣漪,他眼皮一抬,似墨痕劃過的眼尾,瞧得人心旌搖曳。
“莫師弟,師叔他可出關了?”
這位莫師弟的語氣絕算不上友好,冷淡又克製的頷首道了聲是。
時樂心中一跳,這位謫仙似的小道長原來是莫懷塵,書中的主角受,傳說中的禁欲係。莫懷塵自小同姐姐走散,被浮餘山祝南君撿回來教養,雖與男主一道兒長大,兩人卻不對付。
準確的說,是這位莫懷塵瞧不上葉知行,覺得他為人過於周到反而顯得虛偽無趣,一直對這位師兄客氣又冷淡,可後來發生的種種讓他心甘情願被打臉,在他人生跌落泥沼之時是葉知行拉了他一把,此後兩人惺惺相惜,諸多波折後結成道侶並肩而戰,殺了蕭執滅了塗煞宮聯手重振日漸衰落的浮餘山。
在時樂看來,這一對的故事雖有少許玻璃渣,總的來說是齁甜的,但他並不覺得兩人有CP感,反而有強行按頭發糖的嫌疑。
這糖食之無味棄之也不怎麼可惜,話說回來,兩個男人的糖能好吃到哪裡去?
在他出神的時候,小師妹薑思月早注意到葉知行帶回來的三人,笑得雙眼眯起了道:“葉師兄,往日你都是帶些異獸凶屍回來,這次怎帶了三個大活人?”
還是三個頗為好看的大活人,尤其是那位身著素白衣衫身段修長的公子和一旁冷著臉的姑娘,薑思月不知不覺有些看呆了,時樂則回以溫和一笑,蕭執的臉色越發冷。
“三位……是師尊的客人。”葉知行原本想說三位公子,但看了女裝的蕭執一眼,忙住了口,緊接著依次同眾人介紹三人,可介紹到蕭執時,又被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