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劍拔了給我。”蕭執將刀架在時樂脖子上, 冷冷的看著葉知行, 他在賭。
時樂無語,自己好端端的,怎麼又成了反派和男主談條件的籌碼了?他緊張得吞了口唾沫,喉結微動, 鋒利的劍刃劃破一層皮。
即使對方是曾經朝夕相處的少年,此時此刻,時樂也是慌得一批的,畢竟此少年非尋常人, 是全書第一薄情冷血的蕭執。
他不相信蕭執會對他例外。
蕭執看到時樂脖子上淺淺的傷口,皺眉,低低責備了聲:“讓你彆亂動。”
“……”
葉知行毫不掩飾麵上的焦急之色,聲音異常冷厲:“你彆傷前輩, 我去試試。”
莫懷錦正欲出手,莫懷塵拉住了姐姐的手,低聲道:“他們的事, 姐姐你彆管。”
關心則亂, 秋覺摸不準蕭執的脾氣,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道:“蕭公子, 這凶劍詭異得很, 葉道長也不一定有辦法啊……”
蕭執冷聲道:“他沒辦法也得有辦法。”
莫懷塵不緊不慢在姐姐耳邊開口:“當局者迷,那位蕭公子, 才不可能真傷了時前輩。”
莫懷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葉知行也不欲廢話下去, 走到鏽跡斑斑深紮於岩石中的破虹劍前,將靈力彙於手臂,握住劍鞘往上一拔,出乎預料的,他輕輕巧巧的就將破虹劍拔了出來。
因破虹劍破土而出,一時間山川大地又開始震蕩,片刻才安靜了下去。
葉知行取了劍,看都不看一眼,毫無留戀的將其拋向蕭執:“放了前輩。”
蕭執另一隻手接下劍,唇角勾起一抹笑,撤了抵在時樂脖上的短刀,卻沒立刻放時樂走,而是一手用破虹劍將他攬住,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將頭埋在他脖子間,大庭廣眾之下就開始舔時樂的血。
“這是方才你砍傷我的懲罰。”蕭執笑,舔了幾口就戀戀不舍的用舌尖抵住傷口為其止血。
喝多了他也心疼。
也不知蕭執弄了什麼把戲,這傷處時樂並不覺得痛,反而是柔軟溫熱的舌葉讓他有些難以忍受……
“我覺得終有一天,我會被你折磨死。”
蕭執戀戀不舍的抽出舌葉:“你要死,也隻能死在我手上。”
彆人碰不了你——這後半句,蕭執說不出口。
“你這人,真他媽有病。”
蕭執恍若未聞,自顧自道:“晚上我再給你敷藥,好得快些。”
“……”時樂注意到一個細節,蕭執這潔癖的家夥,嫌破虹劍臟,還很順手的在他外袍上擦了擦,擦了擦……
莫懷錦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幕幕,若有所思道:“也難怪,從你們剛踏上島到現在,我就挺喜歡這位時公子的。”
姐姐猝不及防來了這麼一句,莫懷塵詫異:“姐姐你說什麼?”
“塵兒,你喜不喜歡他?”
“……”
“那位秋公子也不錯,時公子他弟弟好看是好看,就脾氣可能你消受不了……”
莫懷塵扶額:“姐你彆添亂了。”
這場奪劍風波算是過去了,蕭執順利拿到了破虹劍,他將其懸在腰上也不甚在意,隻淡淡的對時樂道:“我餓了。”
時樂氣極反笑:“你方才拿我當人質,現在還有臉同我討吃的?”
莫懷錦道:“我會給各位備食物。”
看眾人麵色複雜,她補充道:“放心,是你們能吃的。”
葉知行不知何時已經走在時樂身邊:“前輩,你脖子上的傷還是處理一下為好。”
時樂覺得已經足夠對不住男主,哪裡還敢勞煩他掛心,且蹭破那點皮連痛感都沒有:“沒事兒,傷得不深,倒是我讓葉道長失了破虹劍,實在抱歉得很。”
葉知行溫文一笑:“先前我確實懷疑過破虹劍在島上,可並無奪取之心,前輩無需自責,我對此劍沒興趣。”
蕭執卻在後頭冷不丁道:“我的人,我弄的傷,勸你彆染指。”
時樂:……???染指是個什麼鬼,這些詞誰教他用的,太他媽羞恥了。
轉念一想,突然想起是大小姐時常為他畫春宮,耳濡目染,學會了……
葉知行不動聲色:“蕭執,勸你不要太自以為是。”
莫懷錦讓眾鬼奴一齊下海捉蝦摸魚,好歹弄出了一桌子尋常人能吃的海鮮,還不知從何處挖出了一壇陳年的橙花釀,時樂留心盛放魚蝦的器皿和酒盞,見都不是人骨才鬆了口氣。
秋覺原本極抗拒這裡的事物,小到一桌一椅都極有可能黏著人皮碎肉,但發現莫懷錦很仔細的讓人收拾後,他也漸漸的放下心來,加之一天沒進食,如今已經餓得眼冒金星,終於再忍不住狼吞虎咽了起來。
葉知行依舊溫文爾雅,莫懷塵則心神激蕩沒什麼胃口,時樂在全神貫注的挖蟹黃,蕭執則在一旁不怎麼動筷,時樂以為他是潔癖成性也懶得理,秋覺看到了,低聲問:“蕭公子是手不方便麼?”
蕭執道了聲是,視線停留在時樂身上:“拜你所賜。”
“方才你拿我做人質,可一點都看不出你手疼。”
眾人默默無語的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去,秋覺忍不住了:“蕭公子,我幫你吧。”
“不用。”
“不用。”
兩人又異口同聲的拒絕了秋覺,隻不過時樂是不用這麼慣著他的意思,蕭執是不用浪費力氣他隻要時樂為他剝的意思……
莫懷錦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羨慕又感慨的說:“時公子,你弟弟在同你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