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樂心急如焚, 等不了蕭執的磨蹭,親自伸手去為對方解開束帶, 一時間彼此沉默空氣凝滯, 隻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可即使如此, 也絲毫沒有半分的旖旎曖昧之感, 時樂心焦,蕭執心慌。
在將蕭執上衣解開的瞬間, 時樂倒抽一口涼氣,前幾日還白皙無暇的胸膛, 此刻斑斑駁駁的滿是傷痕, 最觸目驚心的還是他心口處包紮的白布,此刻又滲出不少血來。
時樂抓住他衣襟的手開始發抖。
“怎麼弄傷的?”
蕭執抿了抿唇,倒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一般:“熔淵異動,我去封印時沒留神。”
“屁”
“……”
時樂哭笑不得:“熔淵的說辭, 是你教你二叔的,還是他教你的?”
“沒有。”
“你今日躲著我, 就為了這個?”
“……”
“怕我發現?”
蕭執終於舍得抬起眼,篤定中有一點委屈:“怕你嚇到, 又有理由離開我。”
時樂心中狠狠一揪, 心疼難過卻又覺得好笑, 這孩子怎麼傻成這樣?他二叔還夥同他一起犯傻?
“大小姐, 實話跟你說吧。”
看時樂突然斂了笑, 認認真真望著他, 蕭執緊張得頭冒冷汗肩膀緊繃。
“你記住了, 從今往後,你趕我,我都不走。”
一向不動聲色的蕭執,此刻震驚得微微睜大眼睛,等著時樂繼續說。
“塗煞宮的靈石我替你開采,錢我替你掙,有什麼事兒一起擔著,你彆總想瞞著我什麼,就你這點小心思,撅個屁股我都知道你想拉屎拉尿。”
“……”蕭執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蕭執,你聽好。”
“嗯。”
“巧得很,我也喜歡你。”
月光漫進屋中,四目相對,兩人的眸子裡都盛著月光,彼此映著彼此,時樂笑,蕭執也笑。
那點微妙的情思在時樂心中生根發芽,春風一吹,便摧枯拉朽的蔓延生長,抽了枝芽滿樹繁花。
不知為何,蕭執突然有點鼻子發酸,時樂整個人早已向前傾去,壓住他的唇。
這個吻不熱烈,慢條斯理溫吞如水,很漫長很漫長,蕭執靜靜的,任時樂吻著,這一刻,他覺得這些年的苦都值了。
而他毫無血色的臉也燒了起來,紅潮蔓延到脖子根。
時樂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角,額頭觸著額頭,笑微微的:“你醉酒都麵不改色,親一下怎麼紅成這樣?”
蕭執呼吸急促又壓抑,勾了勾唇角:“你也好不到哪去。”
時樂沒懟回去,膝蓋頂了頂,蕭執猝不及防悶哼了聲,身子簌簌發抖,時樂麵上的笑加深了:“至少,比你能忍多了。”
“……”蕭執憋得額角汗涔涔的,咬牙道:“你這樣我,受不了。”
時樂還是那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受不了?也得受著。”
“……”
“你有傷在身,彆老想那些不正經的。”
如此說著,時樂突然斂了笑,手指拂過傷痕累累的胸膛和手臂,認真又柔和道:“我同你坦誠說這些,是想讓你清楚,不用因為擔心我離開就不告訴我。”
“好。”
時樂撩完就跟沒事人一樣,蕭執就沒那麼自在了,坐著都不敢動一下,聲音也沙啞低沉。
“我先替你再把傷口處理一下。”
折騰了這老半天,原本包紮的傷口早滲滿鮮血,時樂又點燈下榻,去藥房翻撿止血愈傷的藥膏,蕭執也趁這個空檔努力平穩心緒,將興致勃勃的家夥硬生生安撫回去。
不多久,時樂就輕手輕腳的替他解開染血的布條,露出胸膛處深可見骨的傷,傷口附近的皮肉猙獰的翻了出來,泛著黑紫之氣,這顯然是被凶劍破虹所傷。
其實時樂多多少少是料到了,可當親眼見到,還是忍不住心口揪疼。
“不怪你,是葉知行暗裡動了手腳。”蕭執看時樂麵色不對,忙解釋道。
“大小姐,你把我的靈脈封了吧。”
“不用,你這點能耐對我沒威脅。”
這張漂亮的臉真是說不出一句討喜的話,可越是這樣,時樂越是心疼這家夥。
“你彆跟我犟,封靈脈又不是廢我修為,磨嘰什麼?”
“……”蕭執抿唇不語,話雖如此,但如今時樂被葉知行下了蠱,而蕭送寒給時樂配的壓製蠱毒的藥性子極烈,若無他自身靈力相牽製,則會讓時樂氣機逆行痛苦非常。
“就這麼說定了,你若不給我封,我就去找你二叔。”
“你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