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沒有男同狗糧的北方城市,入冬後雪就沒怎麼停過。小轎車在機場高速上平穩地行駛,沿路的房屋平矮老舊?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屋簷被皚皚白雪覆蓋,有點雪鄉那味了。
呂儒律陪段野洲坐在車子的後座,和開車的張哥火熱暢聊中。他從初中開始,一放寒暑假就會去自家的修車行打工賺零花錢,因此和員工們的關係都不錯。
張哥說哪裡哪裡開了一家重慶火鍋店,味道重慶本地人都誇正宗。呂儒律聽了,問段野洲:“你想吃火鍋嗎?”
車載導航適時發出性感女主播的播報聲:“當前車速105,預計三十分鐘後到達目標地點。”
段野洲望著車窗外的景色,一言不發,似乎沒聽見他的話。
段野洲這是暈完機又開始暈車了?
呂儒律剛想向學弟表達一下年長者的關心,忽然眼前一亮:“段野洲,快看!”
段野洲總算有了點反應。他沒在視野中看到什麼特彆的東西,問:“什麼?”
呂儒律要段野洲看的東西在離段野洲更近的那個車窗前。眼看馬上要錯過了,呂儒律直接朝段野洲靠了過去,兩人大腿的外側頓時緊緊貼在一起。他俯下身,越過段野洲的雙腿,艱難地趴在了車窗前,指著一塊黑色的招牌說:“那是我家的修車行!看見了嗎看見了嗎?”
呂儒律興奮地向段野洲介紹自己的家族產業,卻依舊沒有得到學弟的回應。
靠,怎麼又不吭聲啊?就算不喜歡也不能無視他吧。
他把學弟放心上,學弟把他放邊上嗎?
呂儒律頂著一頭的問號回頭去看段野洲,隻見段野洲後背牢牢靠著座椅,雙手在他的腰間,要摟不摟的,表情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呂儒律狐疑地問:“你到底怎麼了啊。”
“沒怎麼。”段野洲的語氣倒是很淡定,緊接著手也很淡定地扶住了送到眼前的腰,“你突然靠太近,嚇到我了。”
“笑死,你長這麼高,膽子竟然比兔子還小。那我不是要給你指位置麼。”呂儒律在段野洲的幫助下將上半身直了回去,在段野洲身邊重新坐好:“你剛剛看到了嗎?我家的修車行!”
段野洲說:“看到了。為什麼是LV修車行?”
呂儒律露出看學渣的眼神:“因為是‘呂’啊!”
段野洲微微一笑:“瞧我,問的是什麼傻問題。”
他們所處的位置還在城市的郊區,那一家“LV修車行”頗具城鄉結合部的風格,裝修貌似有不少年的曆史了,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承載了一家人希望的小本生意。
段野洲腦補著沙雕學長小時候在窮鄉僻壤的冬天給客人洗車十根手指凍得通紅的畫麵,不由地說:“幸好你家後來拆遷了。”
呂儒律聽出了段野洲話裡帶著的可憐,心想沒良心的小崽種終於知道心疼學長了:“唉,可不是嘛。”
車子下了機場高速,來到繁華的市區。一出收費站,“LV修車行
”幾個字再次映入了段野洲的眼簾。
段野洲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這是?”
開車的張哥道:“這是咱們老板開的第一家店,也是咱們的總店,開了快二十年了。”
段野洲:“……二十年前就能在CBD區盤下這麼大的店麵?”
張哥:“對啊,他們老呂家祖上就有錢,都富了好幾代了!”
段野洲:“……嗬嗬。”
呂儒律低調又謙虛:“沒有的事,勉強糊口的小生意罷遼,和真正的資本家比差遠了。話說段野洲,你知道1274家是乾什麼的麼?”
據不完全統計,從機場到呂儒律家的一個小時車程裡,段野洲一共看到了LV修車行的三家分店,一家總店。
張哥把兩人送到小區的地下車庫,他們直接坐電梯上去就行。段野洲因為暈機加暈車,一路上話都很少,都是呂儒律主動在和他說話。
等電梯的時候,呂儒律還在感歎不愛的人永遠不會主動,冷不丁聽見段野洲說:“律哥,我好看嗎。”
呂儒律一呆:“啊?”
膚白貌美大長腿的體育生似乎很不自信:“你覺得我好看嗎?符不符合一般人的審美?我有點怕自己不夠帥。”
呂儒律更呆了:“啊?”
他聽到了什麼?段野洲這他媽是在自戀還是在自卑啊?
段野洲看了他一會兒,莫名笑了聲,然後低頭整理著自己衣袖上的扣子:“算了,當我沒問。”
呂儒律盯著段野洲的臉,認真地告訴他:“世界上大部分人是女媧甩泥鞭甩出來的。而你,是女媧造人時的巔峰炫技之作。”
段野洲怔愣片刻,隨即緩緩笑開:“謝謝律哥誇我,我感覺我又可以了。”
小區是一梯一戶的戶型,電梯門一開,王女士遲來的咆哮響徹雲端:“呂儒律你竟敢掛你老娘電話——哎呀小段來了,快進來,路上冷不冷呀,你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呂儒律你給我站好了,誰讓你進來的,蹄子收回去——小段彆管你學長,他活該,你餓了吧,阿姨給你燉了羊肉湯,桌子上還有水果你想吃什麼隨便拿……”
王女士是一位風風火火的中年女性,漂亮中帶著颯爽,呂儒律的五官有80%遺傳的她,剩下的20%來自他那糙漢文男主般的爸。
王女士喜歡帥哥喜歡了大半輩子,見到段野洲這樣的女媧炫技之作自然是滿心歡喜。她帶著段野洲參觀了她特意準備好的客房,囑咐道:“還有什麼需要的和阿姨說就行,千萬彆客氣。”
段野洲看向呂儒律:“我以為,我會和學長一起睡。”
“呂儒律從小就喜歡和人搶被子,和他一起睡你會感冒的。”王女士道,“小律和我說了你家的情況,這大過年的,如果你想家想媽媽了……”
“不會想的,”段野洲笑得又帥又乖,“和阿姨在一起就像和媽媽在一起一樣。”
王女士從見到段野洲第一眼就開始漲的好感條在這一刻瞬間飆升至max。在陌
生長輩麵前嘴笨得要死的呂儒律見狀,連忙掏出手機瘋狂記錄:“以後如果我有機會見你媽,我也要這麼說。”
相比王女士,呂父的話少了很多。他蓄了胡子,大冬天在開著暖氣的室內隻穿著短袖,露出鼓囊囊的肌肉,是個看上去沉默寡言,但一開口大概率是冷笑話的硬朗大叔。
四個人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晚飯,王女士例行和老公散步去了。呂儒律帶著段野洲參觀他高中住了三年的房間:“你小子沒見過這麼多獎狀吧,你看看這個——市英語競賽一等獎!”
段野洲:“是嗎?那我考考你……”
呂儒律:“你再考結膜炎我抽你啊。”
段野洲笑了,指著眾多相框中的一個,不經意地問:“這是誰?”
相片裡是兩個勾肩搭背的少年,穿著初中生的校服,一個是十三歲的呂儒律,眉眼和現在一樣的鮮活熱烈;另一個則是一個有著小麥膚色和天然卷的男生,氣質有點像洪子騫……那種戀愛腦的特彆氣質,S.D.P.A的三號人物和四號人物都分外敏感。
呂儒律向段野洲介紹:“我竹馬衛川,前不久剛彎。”
“竹馬?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麼。”
“對,不過他在國外上學,我們現在隻有逢年過節能見上一麵。”
呂儒律話剛說完,手機就震了起來。
發小:【兄弟我在你家樓下,快下來速速和我喝一杯】
呂儒律開窗一看,果然看到衛川坐在車的引擎蓋上,騷裡騷氣地送來了一個飛吻。
“小律,想~我~了~嗎~!”
呂儒律麵色鐵青,刷地一下關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