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你也被人捏住要害了?……(2 / 2)

折青梅記 江南梅萼 9260 字 8個月前

童廉瞧見了,道:“被人拿捏要害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他們此舉,目標是你,你確定要守口如瓶一直到死?”賀礪望著他的背影。

“人有的時候看起來仿佛有選擇,其實是沒的選的。”童廉微微偏首,問他:“賀大將軍,你有的選嗎?”

賀礪看向另一邊的孟扶楹,眉頭緊蹙。

不用想,就算不知道她阿爺已經被用刑,此刻她也一定已經哭成個淚人了。

牢裡審訊用刑,輕重都是有門道的,孟扶楹侯府嫡子出身,沒習過武,沒受過苦,被故意針對的話,能熬過幾次刑?

賀礪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他也沒猶豫太久。

來到牢柱邊上,他伸手到對麵,摸了摸孟扶楹的額頭,還沒開始發燒,但身上既有了傷口,在這牢中,發燒是早晚的事。

孟扶楹呻i吟一聲,睜開眼。

“所犯何事?”賀礪再一次問他。

孟扶楹長這麼大第一次遭這種罪,可能會沒命回家與妻兒團聚的恐慌讓他顧不上顏麵自尊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虛弱道:“他們抓到一個在西市打著燈籠鋪子的旗號私賣弩箭的人,那人交代,弩箭所需的零件,是經由我的手運入西市的。”

“實情為何?”

“前陣子,我應我兄長所請,放了兩車夾帶香料茶葉的貨物過關。”

“你可有交代此事?”

孟扶楹皺了皺眉頭,忍痛道:“沒有,我兄長不會故意害我,留他在外麵,許是還能替我想想辦法。”

賀礪無語,想著原來孟允棠的心軟和天真,還是家學淵源。

“明日一早我會出去,在我回來之前,若他們再提審你,你需老實交代。你此時入獄絕非偶然,你們兄弟二人隻怕一早就在旁人彀中了。”賀礪道。

孟扶楹不明白,掙紮著抬起頭來,問道:“誰會害我?”

“總要查過才知道。”他嘴上這般說,心裡其實明白,多半是受他牽連了。

次日一早,獄卒來送飯時,賀礪說要出去。

他的事一早就查明了,早就可以出去,還留在牢裡純屬自願。裴丁他們正為此事發愁,怕他在牢中出點什麼事,如今他主動說要出去,獄卒自然十分殷勤地開門恭送。

晨光熹微,拂麵而來的晨風已不見了初春時的微涼。

賀礪大步走出大理寺正門,遠遠就看到周氏與孟家姐弟被一個小吏攔在大理寺門外。

“……犯的是重罪,上頭不準探視。”麵對他們的苦求,那小吏不耐煩地說。

周氏驚得呆了,孟允棠用帕子捂著嘴,雙眼紅腫麵色蒼白,幾日不見,瘦了一圈。孟礎潤急得上前與那小吏理論。

牽著兩匹馬站在門外另一側的鹿聞笙本來正看著那邊,眼角餘光瞄見大理寺中有人出來,轉頭一看,忙迎了上去。

他這一動,那小吏也察覺了,扭頭看是賀礪,忙上前打招呼巴結。

孟家人自然也都看到了賀礪。

“阿郎。”鹿聞笙上前向賀礪行了個叉手禮,遞上馬鞭。

賀礪深黑的眼睫低垂,伸手接過鹿聞笙遞上來的鞭子,回手就是一鞭子抽在那小吏的臉上。

皮開肉綻,溫熱腥膩的血點子濺到不遠處孟礎潤的臉上。

小吏哀嚎一聲,雙膝一軟就跪在了賀礪麵前,不知自己哪裡開罪了他。

“重罪?你判的?”賀礪麵如寒霜。

“小人失言,請賀大將軍恕罪……”小吏用手掩著鮮血淋漓的嘴巴,口齒不清地賠罪。

賀礪沒再多與他計較,也沒看孟家那邊,翻身上馬便疾馳而去。

周氏見狀,對孟允棠與孟礎潤道:“你們先回家,我去找一下賀大娘子,看她有沒有關係可以幫忙探聽一下你們阿爺的消息。”

孟允棠道:“阿娘,我跟你一道去。”

周氏想了想,點頭:“好吧。”

自賀礪扣了孟允棠之後,孟礎潤就一直不想見他賀家人,可如今阿爺突然下獄,思來想去,能求的也隻有他賀家人。

看清這一點後,他心中不免十分苦悶,強行壓抑著陪周氏與孟允棠去找賀令芳。

宣陽坊綏安伯府,孟扶林與吳氏也正焦慮不安。

孟扶林在房中徘徊片刻,停下腳步問吳氏:“你說老三下獄,該不會因為秦五娘那事吧?”

吳氏眼眶紅腫,聞言怒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空管老三?欣兒現在生死都不知道!我可憐的欣兒……”說著又哭起來。

孟扶林煩惱道:“你可彆忘了是我去拜托他放那兩車貨物進去的,若老三真是因為這件事進去的,隻要他把我供出來,隻怕下一個進去的就是我了!”

吳氏呆住。

這時外頭下人匆匆來報:“伯爺,夫人,賀大將軍來了!”

孟氏夫婦驚愣著,還沒反應過來,賀礪已經徑直闖了進來。

孟扶林瞠目:“賀大將軍,你這……”

“誰指使你叫你三弟放那兩車貨進去的?”賀礪打斷他,開門見山地問。

“賀大將軍,縱你身份尊貴,也不能這樣直闖進……”吳氏回過神來,騰的站起身子大聲斥責他這種目中無人的行為。

“閉嘴!”賀礪側過臉橫了她一眼,那凶戾的目光讓吳氏瞬間頭皮一炸,到口的話也忘了繼續說下去。

賀礪沒工夫跟他們磨蹭,一把揪過孟扶林的衣襟扯到跟前:“說!”

“是秦相公的孫女,秦五娘。”孟扶林見他這般氣勢洶洶找上門來逼問此事,知道事情不妙,張口就撂了。

得到這樣一個答案,賀礪略感意外。他從未將那女子放在眼裡,沒想到她還真有本事壞他的事。

“怎麼搭上的線?”他鬆開孟扶林。

孟扶林道:“秦五娘主動去鄭家找的我內人,說,隻要我們能讓老三放那兩車貨物進去,她就能讓鄭家不休棄我女兒。”

賀礪轉身就走。

到了外院,鹿聞笙牽馬上來,看他麵色發白,眉頭隱皺,估計是入獄兩天夥食不調勻,胃疾又犯了,便問:“阿郎,可要先回府略作休整?”

賀礪頷首,既然是衝他來的,那就必然會主動舞到他麵前來,不然豈不是辜負了精心安排的這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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