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你再厲害,還不是想搶我……(1 / 2)

折青梅記 江南梅萼 8865 字 8個月前

天黑了, 白姨娘與孟以薇來探望過孟扶楹,周氏打發她們回去,孟允棠與孟礎潤還留在他房中。

“昨日傍晚剛下獄, 晚上就受了刑, 今日卻又放出來了,可是抓錯了人?真是豈有此理。”周氏看著躺在床上麵色蒼白虛弱的孟扶楹,又是心疼又是氣憤。

“沒有抓錯人,我於此事確實有涉, 能這麼快出來,定是因為賀六郎幫了忙。隻是, 我好像壞了他的事。他為了幫我今天一大早就出了獄,結果那童廉童相公就在獄卒來送朝食時,敲碎喝水的碗割喉自儘了。”孟扶楹道。

周氏與孟允棠都愣住了。

孟礎潤卻道:“阿爺你確定?早上賀六郎從大理寺出來, 看到我們被小吏攔在大理寺門外, 可是理都沒理我們。”

“你們與他說話了?”孟扶楹問。

孟礎潤被問得一噎,不吭聲。

孟扶楹也不去說他, 隻對周氏道:“明日你先備些禮替我去衛國公府謝謝他, 待我能下床了, 再親自去。”

周氏應下。

從房裡出來,周氏打發兩個小的回去休息。

孟礎潤先走了,孟允棠卻挽著周氏道:“阿娘, 明日我與你一道去衛國公府吧。”

周氏有些意外, 伸手捋一下她有些鬆散的鬢發道:“你不用勉強, 我與你弟弟去就行了。”

“我不勉強, 咱們家與他之間本來也就是因為我才起的齟齬,既然他幫了阿爺,我做女兒的, 理應代阿爺去謝謝他。”孟允棠道。

周氏望著她。

她被賀礪扣在府中的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到現在她都沒有告訴她。她沒有被賀礪強迫,但自回家後,她又是顯而易見的鬱鬱寡歡,周氏一直想弄清楚事情的症結究竟在何處。

明日帶她一同去見賀礪,許是會有所發現。

這般想著,周氏就同意了。

次日一早,朝聞鼓剛響起來母子三人便攜禮去了衛國公府,卻還是沒見著賀礪。

“我家阿郎進宮去了,臨行前曾吩咐,說他此番援手隻是為了報恩而已,請孟公孟夫人不必放在心上。”鹿聞笙彬彬有禮地對三人道。

周氏聽他轉達這話,仿佛賀礪不想再與孟家有過多牽扯一般,自然也不好厚顏留下,隻得說不管因為什麼總是救命之恩,總要當麵道謝的,既然今日他不得空,那改日讓孟扶楹親自來。

三人要走,鹿聞笙卻又叫住孟允棠,道:“孟小娘子,阿郎將鸚鵡養在我處,雖是有你送來的飼養手冊,但我從未養過鳥,近來看它懨懨的精神有些不好,唯恐出事,你能不能隨我去看看?”

孟允棠一聽彩衣不好,急了,回身對周氏道:“阿娘,要不你和阿潤先回家,我去看看彩衣,稍後回來。”

上次的事讓周氏至今心有餘悸,不大放心孟允棠一個人留下,便道:“你去吧,阿娘在這裡等你,左右現在時辰尚早。”

這時家裡的仆人突然找來,對周氏道:“夫人,不好了,大夫人和老夫人來了,正在家裡大吵大鬨,阿郎著小人來請你回去呢。”

周氏一聽,便要回家,又看孟允棠。

見家中有事,孟允棠心裡著急,對鹿聞笙道:“我下午再來可好?”

鹿聞笙自然說好。

母子三人離了衛國公府匆匆回到孟府,聽下人說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在正房裡,又忙忙地趕到正房去。

剛到門外,便聽綏安伯夫人吳氏在裡頭大聲道:“你便是為著自己脫罪,也不能把你大兄供出去!如今你回來了,他卻下了大獄,難不成真要綏安伯府奪爵抄家你才滿意?”

周氏一聽,火噌的一下就躥到了頭頂。昨晚孟扶楹已經將下獄的前因後果細細說給她聽了,分明就是他們自己惹的麻煩,這吳氏竟然還有臉上門來吵?

“不供出大伯,難不成讓老三代大伯去死?”她邁進門去,朝沉著臉坐在一旁的孟老夫人行了一禮,對臉龐浮腫儀態儘失的吳氏道:“原本就是大伯托三郎放那兩車貨進的西市,三郎念著兄弟情義答應了,如今因為那兩車貨出了事,你們不去找托你們辦事的人,反倒來找我們?你是不是急昏頭了?”

“不找你們找誰?我的欣兒,你說,是不是你們找人綁的她?”吳氏一見周氏,瘋了一樣衝過來抓住她的胳膊,雙目赤紅表情猙獰道:“一定是你,因為七娘,你恨不能剝她的皮吃她的肉,她才十七歲,你怎麼下得去這個手?!我跟你拚了!”

周氏被狀若癲狂的吳氏給驚呆了。

“你放開我娘……”情急之下,孟允棠上去想拉開吳氏,卻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孟礎潤衝上前去一把將吳氏推出老遠,摔了個四仰八叉,擋在周氏與孟允棠去前麵道:“要發癲去彆處發,我阿爺還要養傷!”

吳氏摔愣了,回過神來後,乾脆也不起身,就坐在地上嚎啕起來。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孟老夫人在一旁跺著龍頭拐杖唉聲歎氣。

床上的孟扶楹瞧著這亂成一團,一個頭兩個大,恨不能原地升天算了。

周氏看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吳氏,心知單是孟扶林被抓,絕不可能讓她失態成這般模樣,便問孟老夫人:“母親,到底發生了何事?”

孟老夫人麵色灰敗,仿佛一夜之間被抽乾了心氣的模樣:“昨日下午,欣兒找回來了。人還活著,隻是被拔光了牙齒,割斷了舌頭。”

孟允棠嚇得用手掩住嘴,周氏也驚呆了,就連孟礎潤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真不是你知道鄭家不休她之後,派人做的?”孟老夫人盯住周氏。

周氏整理一下情緒,道:“便是為了給兒孫積福,我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除了你們還能有誰?欣兒她一個姑娘家,這麼多年來,得罪的也隻有你們而已。”吳氏不信。

“你若不信,儘可去官府告。”雖是驚異於孟雅欣的慘狀,但對這個一而再害自己的女兒,還不知悔改的侄女,周氏是真同情不起來。

孟老夫人道:“先不說此事了,當務之急,是把老大給救出來。你們與衛國公府關係好,去求一求賀六郎吧。”

孟扶楹閉著眼睛假寐。

周氏心中厭惡至極,道:“母親,我們家也就靠著往日那點情分與衛國公府尋常走動而已,若說關係好,又怎及得上對賀家有恩的汝昌侯府?母親何不去請張家幫忙想想辦法呢?再者那兩車貨又不是大伯的,他想脫罪,將貨主供出來不就是了?”

孟老夫人被周氏這般半陰不陽地諷刺,惱怒不已,但此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能衝周氏發火,隻得嗬斥吳氏:“彆哭了!人還沒死呢!”

……

大明宮太和殿。

太後一雙鳳目緊盯著賀礪,一臉不虞,道:“他身邊的奉茶都招了,你還不如實道來?”

賀礪放下茶杯,抬起臉來微微一笑,道:“此事確實是我與太子共謀。”

太後見他認了,愈發覺著不可思議,怒道:“他才多大?你怎能讓他配合你行此險招?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是不是?”

賀礪神色鎮定,道:“姑母,太子行此險招為的不是配合我,而是為你和聖上分憂。他知道你與聖上現在必須表現得不偏不倚,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讓你們難做。我動手,秦衍還是會把我的動機往複仇上想,不會對你和聖上有過多的考量。太子年紀雖小,但有勇有謀,具備身為一國儲君最需要的堅韌品質,姑母大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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