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作死少年(1 / 2)

折青梅記 江南梅萼 6700 字 10個月前

第三天, 鹿聞笙給孟允棠帶來了確切消息。

王家二郎在外頭果然有個相好,是道政坊醉仙樓的一名歌姬,名叫韻雅, 且是近兩個月才好上的。

如今那韻雅姑娘被王二郎花錢包著, 每日隻給王二郎唱曲。

孟允棠謝過鹿聞笙,轉身回了自己房裡, 悒悒不樂。

當初阿爺是這樣,如今薑姐姐的夫婿也是這樣, 難不成有點家底錢財的男人,都避免不了沾花惹草?

現在該怎麼辦?薑姐姐懷著身孕, 她夫婿卻在外麵花錢養歌姬,兩個人卿卿我我的,她這個旁人想起來都替薑姐姐難受。

她胡思亂想半天, 除了一肚子氣, 什麼好主意都沒想出來, 就去找她阿娘。

周氏的腰傷已經好了,正在理賬。

孟允棠挨在她身旁,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輕聲問道:“阿娘, 你說, 像當初你為阿爺納妾的事情, 旁人能如法炮製嗎?”

周氏撥打算盤的手一頓,扭頭看她:“為何這樣問?”

“沒事,就是……就是隨便問問。”孟允棠低頭。

“又對賀六沒信心了?”周氏追問。

“不是。”孟允棠忙道。

周氏觀察她片刻, 沒看出所以然來,伸手摟著她道:“當年阿娘之所以會選擇那樣做,是因為通過半年夫妻間門朝朝暮暮的相處, 阿娘知道你阿爺縱是風流,也自有他的底線在。他或許會好美色,會與旁的女子濃情蜜意,但他骨子裡是個傳統的男人,他不會允許為了一個妾室鬨得妻離子散這種事情發生在他身上。如果說我們的家是一棵樹,那美妾於他而言就是樹上的一朵花。樹長得枝繁葉茂,上麵還有嬌美的花朵,他自然是滿心歡喜。但你若叫他把花留著,樹砍了,這事他不會乾。

“所以你明白了麼?阿娘這種做法,隻對你阿爺這種男人有用。有些男人色迷心竅道德敗壞人品卑劣,那這種法子就不能用。這世上沒有對誰都管用的法子,法子都是因人而異的。”

孟允棠“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

可是那王二郎是什麼樣的人她也不知道啊,也不能去跟薑姐姐商量。薑姐姐麵皮薄,沒跟她與林宛燕說這件事恐怕是想給自己留些顏麵。她擅自去打聽了,再到薑姐姐麵前去說的話,委實不妥。

該怎麼辦呢?

傍晚,孟允棠沐浴著夕陽站在窗前教後買的鸚鵡說話,一陣帶著梔子花香的涼風迎麵拂來,讓人心曠神怡。

她心中豁然開朗,管那麼多乾什麼,她把那女子買來不就成了?

隻要那女子成了她的人,自然也就不能再繼續和王二郎來往了。

孟允棠越想越覺得可行,忍不住一陣激動。在屋裡徘徊一陣後,她冷靜下來,考慮到一個新問題:買來之後如何安排?

安排她住在家裡?不行,她家宅子小,太紮眼了,而且萬一哪天阿爺摸了去……她豈不是救了朋友坑了阿娘?

對了,可以安排她住在衛國公府啊,反正衛國公府那麼大,多住一個人算什麼?而且衛國公府不是本來就養著歌姬樂伎麼。

若是如此的話,乾脆人也讓鹿聞笙出麵去買,這樣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此事與她沒有乾係,那王二郎也不能因此疑心是薑姐姐叫她買了那女子。

孟允棠覺得自己想事情真是越來越周全了,開心地撲在床上滾來滾去。

滾了一會兒之後,她停了下來,笑容微斂,眼底浮上愁緒。

她又想起賀礪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哪兒了,差事辦得如何?

幽州範陽郡外的驛站,胡十一躺在柴房的稻草鋪上,嘴裡叼根草,大腿翹二腿,腳尖也一晃一晃的。

龐七郎捧著個雞骨架在那兒啃。

隻有孟礎潤一臉焦躁地在房裡空地上走來走去。

“我說孟十四,你彆走來走去了,晃得我眼暈,你就不能坐會兒?”龐七郎滿嘴油光地抱怨道。

孟礎潤回頭看他那樣,氣不打一處來,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睡柴房還這麼悠閒,我說你倆能不能有點出息啊?”

“不然怎麼辦?驛站又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住的。賀大將軍要不是說咱們仨是他的雜役,咱們連柴房都沒的睡,到時候睡哪兒去?逆旅?邸店?你還敢住嗎?”龐七郎問。

孟礎潤想起自己與朋友三人住黑店被迷暈,錢被盜找邸店掌櫃的理論,還被他叫來與之勾結的捕快將三人關進當地縣衙的事,就烏雲罩頂。

如不是賀礪找來,他們三人還不知要被關到何時。

想起這些汙糟事他就覺著麵上無光,鬱悶地在一旁坐下。

胡十一道:“你也彆老這麼彆扭了,賀大將軍不說了麼?待他辦完了事,隻要我們能通過他的考驗,且堅定決心要去投軍,他可以給我們寫推薦信,這得省多少事!”

“你信他?他就是個言而無信手段齷齪的小人!”孟礎潤憤恨道。

胡十一腰上使力坐起身來,探究地盯著孟礎潤道:“我看這一路他對你挺關照的啊,而且你阿姐與他阿姐不是結義姐妹麼,你為何如此厭憎他?”

孟礎潤怎麼可能將原因告訴他?最後隻含糊道:“反正他不是好人。”

門忽的被推開,賀礪站在柴房門外,身穿甲胄黑衣黑靴,一身煞氣地掃了眼柴房裡的三個小郎君,沉聲道:“今晚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彆出驛站,明日也是,等我派人回來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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