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好像越來越大了, 繡球花撲簌簌地往下落,雪一般飄進窗來。
坐床兩側的圍欄上淩亂地搭著男女的錦袍紗裙等物。
孟允棠訶子都被解下了,全身上下就剩了一條薄如蟬翼的襯裙, 就這般躺在明亮的天光下, 感覺好羞恥。
“臨鋒哥哥,把窗戶關上。”她對埋頭於自己脖頸處的男人道。
“不用關,沒人會看到。”這是二樓, 窗外又有那麼大棵繡球樹, 遠近都看不到二樓的窗戶裡頭。
“可是……”
“乖,讓我好好看看你。你若是緊張, 就把眼睛閉上。”賀礪哄道。
孟允棠無可奈何,伸手捂住眼睛。
……
他親了親她通紅的臉蛋, 從她身上下來, 自坐床的圍欄上胡亂扯下一件衣裳, 蓋住她光瑩無暇的身子,將人抱進懷中,讓她枕著他的手臂。
孟允棠累死了, 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也顧不得身上黏膩, 枕著他的手臂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孟允棠朦朧醒來, 感覺冷風吹著身子涼浸浸的,身前的軀體火熱。
她閉著眼緊緊偎過去, 嘴裡咕噥道:“冷……”
賀礪睜開眼向窗外看去,見外頭不知何時變了天,似要下雨的模樣。
他支起身子,抬手將窗戶關上, 複又躺下,將孟允棠捂進懷中,腿也夾住,問:“還冷嗎?”
“不冷了。”他這一折騰,孟允棠也醒了,縮在他懷中不動。
“要不回鬆齡院再睡吧,要下雨了。”賀礪道。
“我不。”
賀礪聽她聲音悶悶的,低頭看她,問:“怎麼了?不高興?”
孟允棠頓了頓,忽的伸手捂住臉,羞憤懊惱地呻i吟道:“我沒臉見人了!”方才動靜那麼大,樓下丫鬟肯定都聽見了。
賀礪忍不住笑,伸手拉開她捂臉的手,低聲道:“我們是夫妻,做那事不是正常的麼?有什麼好羞於見人的?”
孟允棠忿忿道:“你臉皮那麼厚,自是無所謂。”
“那我把厚臉皮分你一些,你也不要害羞了。”賀礪說著,就低頭去蹭她的臉。
孟允棠咯咯直笑,伸手把他的臉推開,嗔道:“討厭!”
“對不住。”賀礪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孟允棠抬眸看他,房中昏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為何要道歉?”她疑惑。
“今日才知道,原來以前那一個多月,你真的不快活,一直在遷就我而已。”賀礪道。
想起方才,孟允棠又紅了臉,害羞的同時,心中又有些感動。她雖隻有過賀臨鋒這一個男人,但她覺著,定然不是所有男人都願意為了讓妻子快活而甘願做到那一步的。
“你不要道歉,我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因為我喜歡你。”她抱住他,將臉埋在他胸口道。
“我也是。”賀礪覺著心中仿佛有暖流淌過,伸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將她的臉抬起來,在她鼻梁上又親一下。
窗戶上響起劈裡啪啦的聲音,外頭下雨了。
房裡,小夫妻兩個互相擁抱著,嬉戲般吻啄著對方,在嘈雜的雨聲中,用隻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說著情話。
待到雨勢漸小,天都快要黑了。
兩人草草穿戴好,孟允棠伸手扶著自己鬆散的發髻,愁道:“我這樣怎麼下去見人啊?”
賀礪道:“外頭在下雨呢,沒人瞧得見,我先下去將幾個丫鬟打發走。”
孟允棠點點頭。
賀礪下樓去,孟允棠悄悄跟到樓梯轉角處,聽著賀礪將幾名丫鬟打發回去,這才下了樓。
夏季雨勢凶猛,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園子裡路上泥土全都濕了,汪著水塘。
賀礪撐起下人送來的傘,伸手示意孟允棠鑽到他懷中去。
孟允棠想起鞋子裙擺弄濕的感覺,站在門口不動,撒嬌道:“臨鋒哥哥,我腿沒力氣,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賀礪眼帶笑意地睨了她一眼,孟允棠心虛地紅了臉,低下頭。
賀礪將傘塞進她手中,背對著她蹲下身子,道:“上來。”
孟允棠高高興興地舉著傘往他寬厚的背上一趴,賀礪勾著她的腿彎輕輕鬆鬆地將人背起,邁入雨中。
“感覺下幾場雨天氣就明顯地涼快下來了,再有大半個月都要到中秋了,時間過得好快呀!臨鋒哥哥,今年中秋我們在哪兒過?”孟允棠一隻手摟著他的脖子一隻手撐著傘,心情甚好地問。
“不確定,到時候看情況。”賀礪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在家過的話,可以和我爺娘一起過嗎?”孟允棠問。她覺得兩個人過中秋有些孤單。
“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