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 78 章 大結局(下)(2 / 2)

折青梅記 江南梅萼 8019 字 8個月前

他起身,自顧自地往堂外走去,冷酷而專斷:“記住,日落之前。”

孟允棠根本不知道孟老夫人與張筠姬來找過她,次日一早,從孟府派來的下人口中得知孟老夫人過世的消息,還十分震驚,覺得太過突然了。

未幾,又傳來張筠姬在夫家上吊的消息,孟允棠以為是張伯興犯的罪過太大,讓她承受不住壓力,想起她尚有兩個年幼的孩子,心中十分唏噓。

待到孟老夫人的喪事辦完,張伯興的案子也判下來了。

因為貪瀆數量巨大,且那幾十萬斤銅錢的下落張伯興始終也沒交代出來,最終張伯興被判斬立決,褫奪爵位,抄沒家產。張家男丁流放兩千裡,女眷充入教坊司。

張家的案子塵埃落定後,又到了牡丹花開的時節。

高安長公主在璟園舉辦牡丹花宴。

孟允棠發現自己與和靜縣主在穿衣一事上的愛好真的很相近,兩人又撞衫了。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換了和靜縣主默默退避。

賀礪雖答應孟允棠不動燕王妃與和靜縣主母女,但以他睚眥必報的秉性,自是不會讓燕王一家好過。近一年來,燕王許多姻親故舊都遭到了賀礪的排擠和打壓,日子很不好過。壓力給到燕王身上,燕王奈何不得權柄日重的賀礪,隻有拿惹事的燕王妃與和靜縣主出氣。

牡丹園之側的湖邊,照例支著兩副吊杆,賀礪與魚俊義並排坐在櫻花樹下。

“賀大將軍此番大發橫財啊!”魚俊義眼睛看著湖麵,似笑非笑。

賀礪一句話就讓他繃不住表情。

“相處了這麼久,魚將軍還不了解我麼?我這個人一向是視錢財如糞土的。的確有人發了橫財,但不是我,我一個子兒都沒拿。”

魚俊義目光陰沉。

賀礪麵帶笑容。

幾十萬斤銅錢,能收買多少人?或者用它去砸一個人,又有誰是砸不下來的?

手下那些親信,到底還有誰可信?就和這消失的幾十萬斤銅錢一樣,從此刻起都將成為一個令人心驚膽戰的謎團。

入夜,賀礪在書房處理公務,孟允棠踢踢踏踏地走進來,偎在他身邊靜靜地看了會他寫字,開始抱怨:“明天還要去參加牡丹花宴。”

“興北侯夫人真討厭,一直在吹噓她府裡那兩棵牡丹花樹,誰不知道那兩棵牡丹花樹是她從月泉寺強搶來的呀?”

“寺裡的僧人辛辛苦苦養了十多年,才養出那兩棵牡丹花樹,就因為入了她的眼,就仗勢強搶來了,還非說是僧人感念她捐錢給菩薩重塑金身的功德,送給她的,真不要臉。”

“她還說那牡丹花樹到了她府裡之後,結的花苞特彆大特彆多,是菩薩在保佑她興北侯府呢!怎麼會有這般厚臉皮的人?”

“我真不想去,路國公府的劉十一娘也不想去,可是她們沾親帶故的不得不去,劉十一娘拜托我明天也去,因為我可以早退,到時候她就可以跟我一起早早溜走。”

“可是我真的不想去看興北侯夫人虛偽的嘴臉啊!”

孟允棠絮絮叨叨地說了半晌,見賀礪沒反應,耍賴般往他懷裡一躺,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道:“你怎麼不理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賀礪低眸看了眼躺在自己懷裡撒嬌的小娘子,歎了口氣,擱下筆,抱著她起身,出了書房的門向外院走去。

孟允棠看他叫了幾個下人,又把她放到馬背上,驚訝又茫然:“這麼晚了,去哪兒啊?”

“你不是不高興嗎?帶你去做些讓你高興的事。”賀礪翻身上馬,與她共乘一騎,奔出衛國公府的烏頭門。

月朗星稀,涼風習習,光是和他在這樣的月色下共乘一騎穿過無人的街道,孟允棠心情都好多了。

不多時來到興北侯府所在的坊間,摸到興北侯府院牆外,幾個手下先翻牆進去,稍後一人返回,衝呆在牆外的賀礪打了個手勢。

賀礪抱著孟允棠翻過院牆進入後院。

孟允棠第一次乾這事,就算賀礪牽著她的手,她還是緊張得心臟怦怦直跳,呼吸困難。

兩人由手下引路,很快就見到了明日興北侯府牡丹花宴的主角——那兩株牡丹花樹。真如興北侯夫人所言,月光下看去,枝繁葉茂,花開如盤。

地上躺了兩個家丁,想必是守著這兩株牡丹花樹的。

賀礪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見找到了正角,當即吩咐左右:“砍了。”

“唉,彆,彆!長這麼大都不容易。”孟允棠忙阻止道。

賀礪看她:“你不是不想來參加牡丹花宴麼?沒了這兩棵牡丹花樹,他們家自然也就辦不成牡丹花宴了。”

“可是砍了真的好可惜!”孟允棠看著那兩棵高大的牡丹花樹,腦中靈光一現,道:“要想他們辦不成牡丹花宴,也不是必須將樹砍了啊。”

兩刻之後,孟允棠懷抱著一大捧牡丹花,隨行下人也都人人抱著一大捧牡丹花,穿過半夜寂靜的街道向衛國公府疾馳而去。

想起明日興北侯夫人一覺醒來,發現兩棵牡丹花樹上一朵花都沒了時的震驚表情,孟允棠就忍不住咯咯直笑。

“開心嗎?”賀礪在身後問她。

“開心!”孟允棠大聲道,要不是怕人聽見,她恨不能大呼小叫幾聲。

回到衛國公府後,賀礪依舊去書房處理公務,孟允棠叫穗安禾善找了許多花瓶過來,將那些牡丹都插了瓶,能放的地方都給放一瓶。

賀礪捧著一本公文凝眉沉思時,孟允棠抱著一瓶牡丹花進來,往他書桌上一放,走到他身後往他肩上一趴,湊上臉去在他臉頰上響亮地親了一口,嘻嘻笑著歡快地跑出去了。

賀礪感受著臉頰上溫軟的餘溫,認定這是一種暗示,於是放下公文跟著出去了。

片刻之後,臥房放下的紅羅帳內傳來孟允棠哼哼唧唧的聲音。

“不要……”

“這樣好羞人,我不要……”

男人低沉的嗓音笑著低語:“噓,彆說話,鸚鵡聽著呢。”

聲音漸悄漸纏綿。

霜白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灑在窗下的紫竹架上,兩隻鸚鵡緊緊地挨在一起,收著腳,頭埋在翅膀裡,早已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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