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看著門口,看著離去的馬車,牙齒咬得咯嘣響,回到屋內,大發了脾氣:“死丫頭片子,我看是故意給我下套!”
她以前都沒覺得沈照熹會使陰招,當麵一套,背地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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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往皇宮行駛。
沈照熹掀開簾子,看了幾眼車窗外。
街上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到處是煙火氣,她不經多看了好幾眼,這些小井市民的生活,無拘無束,多好啊。
“小姐真要讓二小姐一同進宮嗎?夫人說的好聽,什麼陪伴,分明是想讓二小姐搶小姐風頭!”初秋憤憤不平。
若不是皇後娘娘看重,她們小姐指不定在府內過什麼日子,之前二小姐和夫人就欺負她們家小姐,見不得她們家小姐過得好。
沈照熹瑉了瑉紅唇,語氣漫不經心:“要想搶風頭,她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不然徒增笑話,蠢得像個小傻瓜。”
采香忍不住輕笑出聲。
沈照熹烏黑清亮的眼眸望向她:“你笑什麼?”
“小姐說得極對。”采香笑意不止,連連點頭。
比起那個恬靜溫順的大小姐,她更喜歡偶爾能吐槽兩句,一副誰人都不放在眼裡的大小姐。
沈照熹繼續看著窗外,直到前麵出現了紅牆青瓦,她臉色微閃。
皇宮上方的天際正好有一團烏雲,遠遠望去,就像籠罩著整個皇宮,沈照熹心下就變得沉重萬分。
就像擠壓著很多悶氣,呼吸都不順暢。
無數貴女渴望的皇宮,權力之巔,隻有進去才知道有多殘暴,伴君如伴虎,她試過了,終是鬥不過那人。
這一世,她必須想法子全身而退,不可再步入深淵。
最好能和皇家撇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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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宮內,沈照熹沒有半刻耽擱,一路往錦秀宮而去。
她被王嬤嬤帶入殿內時,沈皇後正側躺在榻上小憩,她單手撐著額頭,雙目輕闔。
沈家的女子,相貌都是頂好,沈皇後今年也年近四旬,看起來絲毫不像,她生得嬌豔明媚,肌膚紅潤柔嫩,加上未曾生養,身姿窈窕,雖膝下無子,但皇上每月都會留宿幾日,這些年恩寵不斷。
“臣女見過皇後娘娘。”沈照熹恭敬行禮。
沈皇後睜開一雙媚眼,瞧著她的時候,唇角露出笑意,衝她招手:“快到姑母這裡來。”
她說著,就支撐著身子起身。
沈照熹見狀,一臉溫順,連忙上前扶她。
沈皇後瞧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眼底掀起一絲絲波瀾,親昵拉過她的手,“病得可好些了?”
“謝姑母關心,熹兒已無大礙。”沈照熹柔聲接話。
沈皇後:“那就好。”
沈照熹輕笑,坐在旁側,幫她揉腿。
“旁人都沒你貼心。”沈皇後看著她說。
她小產過兩回,身子骨差,每到陰天,小腿便有些隱痛,丫鬟的手法都沒沈照熹拿捏得準。
“是姑母抬舉。”沈照熹笑了笑,絲毫沒有一絲逾越。
“皇後娘娘,太子和六皇子來了。”王嬤嬤進來稟報。
聞言,沈照熹手上動作一頓,把頭埋得更低。
沈皇後見狀,眼底笑意陡然加深:“快讓他們進來。”
沒一會,殿內多了兩道身影,先進來之人穿了一件紫色的緞袍,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此人正是當朝太子杜奕,生母是德妃,後來德妃病逝,養在沈皇後膝下。
另一人則身穿一件月白色長袍,高瘦挺拔,麵容溫潤清雋,不過細瞧也能發現一絲絲病容,他步伐輕緩從容。
“兒臣給母後請安。”
“兒臣給母後請安。”
一道聲線低緩沉穩,一道聲線清雅溫和。
沈照熹抬頭,掠過杜奕,落在了那道清雅如玉的白色身影上,眸中再次泛起漣漪。
六皇子杜承月乃蘇貴妃所生,本是最有可能繼承太子之位的人,可惜生母早逝,他又體弱,常年生病,深居簡出,無心朝政。
沈照熹要起來行禮,被兩人免了,她便繼續給沈皇後揉腿,有些心不在焉。
前世她走投無路,曾求過一個人,那便是六皇子慶王。
杜承月將她的孩子養在膝下,教得極好。
錦秀宮大火當晚,燒死的並不是她的屍身,她早就被救,前往荊州,她自知時日無多,並未與孩子相認。
那一年半裡,她就住在慶王府的竹心閣,他日日來與她彈琴作畫,抑或下棋,陪伴她左右。
這皇家啊,如同冰窖,個個都是黑心的主兒,杜承月倒是宮中為數不多的暖心人,她欠了他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米卡卡。卡卡卡。
這一章發兩百個紅包,的確是太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