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指尖冰涼,一冷一熱,刺激到了。
杜承月眼神也有些微閃,溫聲道:“不苦,咬了咽下去。”
沈照熹聽話咬開,還屏住呼吸,用舌尖小心翼翼試探。
“我還會騙你不成?”杜承月眉宇間都是笑意。
一股清涼又帶著絲絲甜味的感覺在沈照熹的味蕾蔓延,她嘟囔著:“原來六表哥還會看病。”
她可不知道。
杜承月到底瞞了她多少事情?
“久病成醫。”他輕描淡寫。
“你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沈照熹顧不得其他,說的時候話語裡皆是擔憂和愧疚。
他身子本就差,她都高燒了幾日,他說不定得臥床不起,指定是備受煎熬。
杜承月看著她略帶著急的神色,神色間染上一絲異樣,沒有騙她:“沒有,我隻是府中有事走不開,所以才沒來看你。”
“你指定是病了。”沈照熹一點都不信。
杜承月見她不信,沒多解釋,將那瓶藥遞給她:“每日吃一粒,連吃半月,能幫你調理身子。”
沈照熹看了看藥,舉起自己兩隻包裹著白布的爪子,伸手要去夾那瓶藥。
她都要被自己惹笑,杜承月卻沒半分笑意,他把藥瓶放在床頭,看著她那兩雙手:“傷得嚴重嗎?”
包裹得跟粽子一樣,他瞧見了眉頭都緊鎖。
沈照熹搖頭。
她故意讓太醫包得這麼嚴實的,看起來更慘一點。
“我能看看嗎?”杜承月說完解釋,“若是傷口深,我回去給你拿些膏藥,落了疤痕不好。”
女子愛美,她指不定多傷心。
沈照熹更不想留疤,雙手伸到他麵前:“不必客氣。”
她不在意這些。
杜承月神色稍變,突然想起在手中握著的纖細腰肢,她貼在他身上的感覺。
他一隻手扶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慢慢解開紗布,溫和出言:“若是你還想離開京城,我帶你走。”
倏然聽到這話,沈照熹愣了一瞬。
不是幫她一把?而是他帶她走?
杜承月看到那雙纖細白嫩的手上幾道傷痕,眼底沉了沉,那粉嫩指端更是結了痂,他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她:“我帶你回封地,到時會讓人給你安排新的戶籍。若是你願意,王府永遠都是你的家。”
沈照熹眸光裡波瀾湧動,杜承月上一世也和她說過一樣的話。
他讓她在王府安心住著,不必擔憂其餘事情。
“你便在王府住著,不必擔憂其餘事情。”杜承月溫潤的話語在沈照熹耳畔響起。
她也不必去從商,提心吊膽過活,他護她一輩子。
第二次聽到這些話,沈照熹情緒有些波動,難以言喻,她以為上一世他之所以幫她,是因為爭奪皇權之時,她曾把他排除之外,阻擋了杜奕的疑心,所以杜承月感激她,幫她一把。
想來不是。
“六哥哥。”她眸光閃爍。
杜承月怕她心裡有負擔,話語安撫:“上回的事情,宮中一團糟,皇上暫時不會給你指婚,會拖一段時日。隻要不是在宮中,你真想離開,我會安排,隻是要先委屈你在彆處住一段時日,待我去了封地,便把你接回來。”
沈照熹垂眸,情緒不斷翻湧:“謝謝六哥哥。”
“好好養好身子,旁的什麼都不要想,不要輕易出手。我既然說了,就會把你安頓好,不會讓你吃苦。”杜承月又說。
聞言,她昂頭,眼底有些霧蒙蒙。
以往她都自己爭,第一次有人跟她說她不用爭,若是彆人,沈照熹不屑一顧,隻當是糊弄人。
偏生,他是杜承月。
他說到,就會做到。
杜承月清冽的黑眸掀起一絲漣漪。
“我是信你的。”沈照熹說完,輕軟的嗓音接著傳來,“這個世界上,我隻信你一人。”
杜承月心口好似被撞擊一下,餘震久久沒消,席卷著渾身每一處,好一會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便答應我要好好養病。”
“嗯。”沈照熹揚起一抹淺笑,語氣輕快,“過兩日,你再來看我時,我就能下床與你下棋了。”
杜承月和煦淺笑:“好,過兩日我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