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澤淡定的把小貓抱在了懷裡,摸了摸毛,雪團本就是依靠化形草的藥力強行催動才能化形,第一次化形能撐到一天已經很不錯了。雪團雖然經曆了一次化形,但身形卻並沒有什麼變化,依舊不過巴掌大,青澤摸了摸它軟軟的絨毛,將界樹邊的小貓窩放到了床上。
這樣如果雪團有什麼異常,他也能第一時間發現。青澤難得的沒有打坐修煉,而是半坐在床邊,一下一下的摸著雪團的頭頂,偶爾手指碰到了雪團的耳朵,小耳朵還會抖一抖躲開。
他喜歡貓,青澤知道。但他卻已然不記得這是自己何時起的一個喜好,就好像突然從某一天起,他身上的儲物袋裡帶上了貓最喜歡的食物,會在遇到貓的時候停下腳步看著它們離開。甚至到現在清宵宗的師伯他都沒有記全,卻偏偏記住了流雲,和那隻黑豹。
但他一向隻是遠遠的看著,為何這一次,偏偏把雪團帶回來了呢?甚至還取了名字。
青澤看著懷裡的熟睡的小貓,手指輕輕點了點它的鼻子,卻被雪團熟練的一爪子拍開。小小的肉墊打在手上軟軟的,而真正有殺傷力的爪尖卻隱藏在肉墊裡。
青澤看著被拍開的手指,半晌,和衣抱著小貓一起躺下。
大概是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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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澤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夢,他有些恍惚,上一次做夢是什麼時候?記不得了。他一向不會輕易陷入沉睡,而每晚更多的時候都是在打坐修煉。
為何要如此努力修煉呢?青澤有些疑惑。他的修為無論是魔道還是佛道,在修真界無人可敵,哪怕是飛升至仙界,他也自信可以不懼怕任何人。
為了一隻貓。青澤的腦海裡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眼前的迷霧開始慢慢散去,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遠處出現了一條小路,青澤略一晃神,便站在這條小路上,他回頭望了望,隻看得見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但腳下的石子路卻異常真實,連石子不平的觸感都可以感覺到。
青澤順著小路慢慢往前走去,路的兩邊栽種著淡粉色的花,青澤卻認不出它的種類,而花後不遠處便又被白霧籠罩,什麼都看不清。青澤意識到這的確是一場夢,但他卻沒有急著醒過來,而是繼續往前走著,心裡莫名有一絲期待,似乎在路的儘頭能見到他等待已久的人。
順著小路走了不遠,便聽到了陣陣流水聲,一座小亭子坐落在溪水邊,亭子裡有一個石桌,桌邊卻空無一人,隻有一個空蕩蕩的酒杯在桌上。
青澤心裡剛剛閃過一絲失落,便聽到亭簷上傳來一聲輕響,一抬頭心下便安定了。
一隻白色的貓慵懶的趴臥在亭子上,身上的毛被風吹著有點淩亂,毛絨絨的尾巴自然的垂著,偶爾甩動兩下。
青澤站在小路的儘頭,看見白貓的一瞬間,心裡的空蕩蕩全部被填滿了。他並不靠近,隻是不遠不近的站著,臉上帶著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柔和。
平和的夢境卻突然被打破,天空裡傳來陣陣雷聲,青澤不知發生何事,卻下意識想上前護住白貓,但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靠近一步。
天雷滾滾落下,白貓硬抗了三道天雷,最終還是被劈入溪水中,一下子便被水流淹沒不見了,雷雲在水上徘徊一會,才漸漸消散了。
青澤猛的坐了起來,懷裡的雪團被他的動作吵醒,輕輕喵了一聲,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夢裡的那隻白貓,是雪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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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穀蹲在牆角,頭頂烏雲密布,尾巴緊緊的靠在身上,整隻貓都喪喪的。
為什麼她隻不過睡一覺,就又變成了貓啊!
雖然昨天她變成的人是小了點幼齒了點,但那至少是個人形!兩條腿走路的!為什麼一覺醒來就又變回去了!
她再也不嫌棄蘿莉音不嫌棄小肉手也不嫌棄粉裙子了!米穀欲哭無淚。
青澤坐在一邊,翻看著手裡功法,偶爾抬頭看一眼角落裡,看起來好像在麵壁思過的小貓崽,眼裡閃過一絲好笑。不一會,小七帶著洗漱好的若羽走了進來,若羽剛走進門,便左右看了看,卻並沒有看到米穀,心裡有些奇怪。
在清宵宗,普通的徒弟一般都會被派去先做一些雜事,偶爾才會有機會被師父指點,但青澤卻從未收徒,斷青峰上常年隻有他一人,還有很多危險的地方,現在有雪團在,自然不可能就這麼隨便的……最先要處理的就是後山的那個……
青澤微微回神,看著麵前的少年,若羽這幾人是在弟子大選中站到了最後的人,自然不可能會被派去打掃衛生,但他並不是若羽的師父,自然也沒有辦法教他功法,但無人知道流雲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青澤也不可能就讓他每日在斷青峰荒廢,此人有著極高的劍修天賦,但流雲對於劍修可是一竅不通。
這麼好的天賦就要浪費了,青澤心裡有些遺憾,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無緣無故搶占彆人的徒弟。
將手裡的功法遞給了若羽,青澤說道:“清宵宗功法甚多,本應由你師父來替你挑選功法,但流雲走的匆忙,不知何時回來,你便暫時修習此書,待他回來再帶你去藏書閣挑選功法。”
“多謝師叔。”流雲接過功法,卻沒有立刻離去,而是躊躇了一下,小聲開口問道:“請問師叔,米穀呢?”
米穀的貓尾巴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