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鐵武伸手想阻止他,卻發現上一秒還在麵前的人,再一看已經停留在界樹之下了。
其餘人都屏住呼吸,剛剛鐵武被拍飛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女子也從碎石堆中掙紮著站起,怨恨的瞪著樹下的一人一貓,任由左手上的血順著指尖低落在地上。
沒人注意到,她身後的石縫間突然掉落了幾塊碎石。
血炎花是在靈草裡最為靠近界樹的一株,青澤走到它麵前時,甚至隻要一伸手便可以觸碰到界樹的樹乾,然而界樹就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身邊多出一個人一樣,安安靜靜的立在那裡。
青澤簡簡單單的取了血炎花,將它放入玉瓶之中,又將瓶口封好。便看都不看其他靈草,往回走去。
鐵武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他還以為青澤是衝著樹上的界果去,沒想到他隻是先取了一朵他完全不認識的花。
他的視線重新掃過樹下那些花花草草,這一看方才察覺,這些花草看似普通,但其中蘊含的靈力並不低,隻不過有界樹在才會被忽略。放到石碑之外,每一種恐怕都是各方勢力爭搶的靈草。
然而鐵武雖然知道這些花草也是寶物,但卻並沒有感覺懊悔。他來此主要目的便是為了界果,若是他一個人與那陰險小人爭奪,必定空手而歸。但現在那劍修已經答應分他一枚,他若為了這些靈草就翻臉,怕是失了心智。
而被青澤抱在懷裡的米穀,卻在這路上隨意撇了一眼樹上的時候,僵住了身體。
一個巨大的蛇頭,就停留在青澤的身側,那蛇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蛇信子都快碰到她的毛了!
米穀急忙往青澤懷裡縮,青澤疑惑的低下頭,就看見雪團驚恐的看著一個方向,然而當他看過去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米穀眼睜睜看著蛇在眼前又消失了,雖然她身上有毛,但卻感覺自己硬生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修仙文嗎?怎麼跟驚悚懸疑片似的?!
“怎麼了?”小七上前幾步問道。傀儡能夠感覺到主人內心的一些波動,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雪團內心的驚恐。
青澤皺了皺眉,緩緩的撫摸著雪團的後背,手上的觸感明確的告訴他,雪團炸毛了。
可是因為什麼呢?他抬頭看了一圈周圍。雪團雖然很膽小,卻也不是會毫無原因就會害怕。
有什麼被他忽略了嗎?這裡隻有一棵界樹,除此之外,並無……?
青澤仿佛想到了什麼,他轉頭看向小七,問道:“笠音呢?”
小七一怔,剛剛笠音還在他耳邊嘟囔著青澤大人多麼的暴殄天物,那些靈草是多麼的珍貴。怎麼這時卻突然沒了聲響?
他在頭發上摸了摸,就摸出來一條已經暈過去了的蛇,小小的蛇尾居然還牢牢的纏在他的發絲上。小七無語的把蛇從頭發上揪了下來,提著它甩了甩,然而笠音卻沒有醒。
青澤收回目光,轉而看向一直低著頭的陸麒。陸麒被那目光盯的後背發涼,忍不住想要後退。在他快要承受不住之前,青澤移開了目光,看向麵前的界樹。
相當溫順,毫無攻擊性。除了拍飛了鐵武之外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無害的令人都快忘了。
——剛剛那漫天的嗜血樹根與一直未曾尋找到的洞府主人。
青澤伸出兩指在眼前輕擦而過,再抬頭看向麵前的界樹。便不再是原來的那麼平和的樣子。黑氣彌漫的樹枝中,一條巨大的蛇盤踞在那裡。那蛇比笠音的本體還要大,血紅的眼睛一直在盯著眾人。
果然……
陸麒低著頭,悄悄摩挲一下胸口的戒指。老者在戒指中便能看見眼前的界樹,他輕歎了一聲。
“沒有想到居然已經長這麼大了。”
當年他帶來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根枝。
身為鬼修,又維持著靈魂的狀態。他自然能看見的比彆人要多的多,並不需要借住其他任何外力,便能看到那樹上的大蛇。他甚至能看到這大蛇的蛇尾已經與界樹融為一體。
“師父…”陸麒在心裡猶豫的喚了一聲。
老者聽到徒弟的聲音便知道他想問些什麼,他最後看了一眼大蛇。道:“說吧。”
陸麒知道這蛇是師父的好友,早在剛剛下來的時候,他便通過師父看見那蛇的樣子,很明顯早已失去神智,但他卻一直沉默。剛才青澤真君去取靈草的時候,他剛想開口提醒,卻又看見了師父臉上的黯然而選擇了沉默。
但是現在……
“樹上…有蛇。”
陸麒低著頭,不敢直視彆人的眼睛,羞愧地耳朵都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