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聲巨響喚回了米穀的思緒,她本以為是陸麒撐不住動手,結果一看出手的人,無語的沉默了。
這體修怎麼比兩個孩子還容易中招啊!
流雲後退了幾步,他剛剛站著的地方已經被鐵武一拳錘出來一個坑,周圍的散落了一圈碎石。鐵武慢慢收回拳頭,卻沒有繼續攻擊流雲,反而把目光移向了一旁的黑豹。
流雲急忙一個閃身擋在黑豹的前麵,黑雲在之前已經受了重傷,到現在傷口都沒有好,根本不可能受得住這人的一拳。
黑豹低吼著讓流雲退開,流雲充耳不聞,警告的看著鐵武,手臂邊的氣流慢慢的開始流動,漸漸在流雲手臂上形成了一層風層。
鐵武的下一拳呼嘯而下,流雲也揮拳而上試圖擋住,然而他的拳空了。
流雲愣愣的看了看趴在地上,看起來好像一隻翻了殼的烏龜,怎麼都沒辦法爬起來的鐵武。又看了看乖巧的蹲坐在鐵武後背上小小的雪團。
我一定是眼花了……流雲恍惚。大師兄家的貓也太凶殘了。
青澤看著雪團眼底隱藏的得意洋洋,心裡一動。他收回視線,淡定的將莫回劍收回丹田,翻手取出了一個……木魚?
樹下的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青澤,就這麼在半空中盤坐而下,木魚漂浮在他身前,然後他……開始誦讀佛經了。
米穀:……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戒指中老者撫著胡須的手也頓了頓,一時有些唏噓。他已經太久沒看見這一幕,都快忘了。
這家夥之前還是個佛修來著……
而在青澤冷冰冰的毫無感情的誦讀聲中,那條蛇身上的濃鬱的黑氣卻開始一點一點的消散。
巨蛇仿佛被丟入了油鍋之中一般,在樹上劇烈翻滾掙紮著,一次又一次伸直身體想撕咬青澤,卻因為蛇尾被困住而失敗。原本平靜的界樹也伸長了樹枝想要捆住他,卻也差之絲毫。
而洞頂的缺口那原本照在界樹上的光,卻漸漸凝聚在了盤坐在半空中的青澤身上,仿若是普度眾生的聖僧一般。然而當他們看見青澤眼睛的時候,卻不由有抽了抽嘴角。
那眼睛裡哪有絲毫的慈悲之意,隻有漠然和冷靜。
那巨蛇和界樹身上的黑氣一點一點消散了,周圍的樹根不知何時已經散去。而巨蛇和界樹原本纏繞在一起的地方也在誦經聲中漸漸分開了,巨蛇碰的一聲從界樹上摔了下來,而樹下的眾人也從幻覺中清醒了過來。
青澤收起木魚,冷漠的掃了一眼地上的蛇,便靠近界樹去摘取界果。他做好了界樹會阻攔的準備,但沒想到界樹對於他的動作完全沒有反應。反而是躺在地上毫無力氣的巨蛇,看見他靠近界樹突然一甩尾巴,蛇頭衝著他又咬了過去。
然而蛇口不過剛剛離地幾米,便被米穀一爪子拍到了一邊,猛的撞在界樹的樹乾上,癱在那一動不動了。若不是那依舊陰狠的眼神,米穀還以為這蛇被撞暈了呢。
青澤取了三個界果便不再多取,麵前這界樹太過詭異。他所誦讀的經文隻會淨化魔氣,並不會對界樹的靈智造成影響。而界果是界樹身上的最重要的所在,界樹所吸收的靈力大部分都會被用來孕育界果,若有人敢動結果哪怕是再溫和的界樹,也絕不會輕饒。
怎麼可能出現任由人采摘的情況。
青澤落了下來,彎下腰把還在對著巨蛇炸毛的雪團抱在懷裡,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雪團沒有受傷,才輕柔的將雪團身上的炸開的毛柔順撫平。
其他的人見那巨蛇已經沒了力氣,也都圍了過來。那鐵武不好意思的看了青澤幾眼,卻終究不敢提起界果的事。
自己除了在最初救了一個孩子之後,就沒做過什麼。不僅如此,還因為黑氣的影響直接出手,若不是……額?
鐵武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他的視線在麵前的人們中掃過。當時這些人明明都在他麵前,那從後背僅用一擊便把他製服的,難道是……鐵武的視線默默的下移到青澤懷中的幼貓身上。
米穀卻沒空搭理他,她的前爪上有一縷毛在剛才打鬥中繞在了一起,她很想忽略,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彆扭了。最後她還是一咬牙,伸出小舌頭試圖舔順爪子上的毛。
呸呸呸,米穀欲哭無淚的吐掉一嘴毛。
舔毛也是個技術活,她不會啊!
鐵武默默移開了視線,他覺得自己當時肯定還是在幻境之中,他絕不相信自己會被這隻連舔毛都不會的貓崽給打到!
這時,眾人麵前巨蛇的蛇身卻發出微弱的光,光芒散去之後,竟是幻化成一個人。那人靠坐在界樹上,凶狠的眼神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用仇恨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陸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