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墨一下子回頭, 目光緊緊盯著米穀。卻隻看見米穀低頭, 不由有些疑惑。難不成剛才那聲其實是他的錯覺嗎……
米穀被軒墨的目光掃來掃去,後背不由僵直。剛才她從軒墨的表情裡察覺到一絲死誌, 下意識的便將心裡的那兩個字叫了出來。
然而叫完之後,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青澤看見米穀緊張的小表情, 默默的順了順她的頭發。
米穀抿了抿唇, 抬頭看向軒墨,“父親。”
軒墨說不上那一瞬間的感覺,就好像期待了許久的心終於落地,又好像喝下了世上最甘甜的美酒。他不由自主的舒緩了嚴肅的表情, 想要對米穀說些什麼, 最後卻隻是點了點頭。
“您……還有我。”米穀也是第一次用女兒的心態與彆人說話,語氣磕磕絆絆的, “要是您不在了……女兒就沒有人在意了。”
米穀輕輕捏了青澤的手一下, 青澤默默的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軒墨沉默了一會,才點了點頭收回目光,隻是他還是什麼話都沒說,米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也不敢多說些什麼。
幾人圍著古樹轉了幾圈, 卻也沒發現這棵樹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如果硬要說的話, 那便是這個樹太老了。
在周圍一圈高大挺拔的樹木中, 這棵樹就好像遲暮的老人一般, 安靜的佇立在那裡。
米穀變成原形, 在樹上爬了一圈,都不敢太過用力,唯恐踩斷這樹上的樹枝。
青澤的目光一直停在米穀的身上,見她在樹上跑了半天也沒出現危險,才轉頭看了軒墨一眼,“明月譚在哪?”
軒墨雖然對這個搶女兒的混蛋沒什麼好感,但還是開口硬邦邦的回道,“在大山最中間。”
青澤也不在意他的態度,把米穀叫回到懷裡。軒墨額頭的青筋跳了幾下,第無數次想把這個人丟去魔界,又第無數次把這個衝動默默壓了回去。
女兒這什麼眼光,找了這麼一個人……不,肯定是這個人太狡猾了,女兒一定是被他騙了!
小七默默的跟在三人身後,一邊警惕著周圍的情況,一邊時不時的看向那個陌生的男子,他不過是閉關了一段時間,主人竟然就多了一個父親……
不過一想到青澤大人剛剛把主人帶到仙宮的時候的樣子,小七就對這個男人沒什麼好感。
那麼小那麼軟的主人,就這麼丟在外麵!
軒墨莫名其妙的感覺到身後男子對自己的不滿與埋怨,就好像……他是個負心漢???
“怎麼回事……”米穀趴在青澤懷裡休息,“一點氣息都沒有。”
青澤的麵色有些凝重,“好的可能是界樹並未發現我們。”隻是他們這裡有著妖皇的存在,這種可能並不大……
“另一種呢?”米穀抬起頭問道。
“另一種……”青澤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界樹知曉有人來了,但是它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來探查來者為誰。”
聞言,米穀也沒心思繼續休息,轉身化為人形。“去明月潭?”
青澤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妖皇。妖皇沒多說什麼,轉身帶路。明月潭在十萬大山的深處,妖皇也隻是知道大概的方向,然而幾人走了幾天之後,妖皇卻突然發覺自己失去了方向感。
“應該在附近了。”青澤道。
軒墨臉色不好的站在一旁,在他年幼的時候,便中過這種奇怪的力量的招,沒想到現在他都已經是妖皇,居然還是被影響了!
幾人在山中亂轉了幾日,卻都隻是無用功。更讓他們不解的是,自身的禦空之力卻是莫名其妙消失了。
就好像被下了禁空的禁術一般。
“不是陣法。”青澤揉了揉米穀的腦袋,低聲道。
米穀泄氣的坐在一旁,看著那邊也在休息的兩個人,壓低聲音糾結道,“難不成是我們一到這裡就都變成路癡了嗎?”
青澤看著米穀緊皺的眉頭,無奈的把她抱進懷裡,“不要急。”
“怎麼能不急呢!”米穀趴在他懷裡,急切的抬起頭,就想反駁,卻看見青澤略一低頭,在她唇邊親了一下。
“你你你你……”米穀的眼睛瞬間睜大,腦袋裡要反駁的話全都飛不見了。
青澤眼睛遊離了一秒,又鎮定的看著米穀,“我下結界了。”所以沒人看得到。
這是重點嗎!米穀無語的看著周圍不知何時出現的結界,而且你這個時候下結界,是覺得父親的腦補能力太弱了嗎。
然而當結界解開之後,軒墨卻沒像米穀想象中那樣,衝上來要揍青澤,表情還很淡定。
——如果他身後的樹木沒有莫名其妙的倒了一片的話。
米穀看著那些樹,眨了眨眼睛,突然拽了拽青澤的衣袖,“這裡的樹……界樹都能感知到嗎?”
青澤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也許。”
“那小界樹是不是也能感知到界樹,它是不是能幫我們指引方向?”米穀驚喜的問道,順手將鈴鐺中的界樹招了出來,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