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穀對於黑衣人的感覺有些複雜, 從某種角度來說, 黑衣人才是真正的神君,但青澤才是神君對她所有的愛。
更何況,黑衣人現在的所做的一切, 都隻是為了毀滅這個世界。
米穀輕歎一口氣, 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從腦海裡揮出去。天道呆愣愣的站在一旁, 半晌突然開口道:“若是……當初我沒有騙神君,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些事?”
當初他以為讓米穀遠離神君,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但卻惹出了後麵這一串的事。
天道低垂著頭,就好像被打濕了皮毛的小獸一般, 目光裡滿是懊惱。
米穀摸了摸他的腦袋, “是你救下了我和玉歌, 如果沒有你, 那我的確已經死了, 那青澤……”她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 “也不會管這天地的死活。”
說到底, 這兩個人本性裡都是一樣的, 生性淡漠,形如浮冰。
“所以說,是你給了這片天地一個挽救的機會。”
“更何況, 若不是神族對於神君的不信任, 也根本不會發生後麵這些事, 而他們……”米穀歎息一聲, “也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隻是這個代價太大了。
見天道恢複了點精神,米穀才擔憂的看著麵前的界門,門裡接連不斷的湧出著魔氣,卻在觸碰到結界的瞬間消散,而同時結界上的光也在一點一點的暗淡。
“三個月後,可以再布一次陣嗎?”米穀問道。
天道搖了搖頭,“這個陣法所用除了你的靈力,還有這附近生物所具備的生之力,一次兩次還能撐得住,但若次數多了……”
每一個踏入這裡的生物,都會被吸走生命,久而久之,這裡會變成生命禁區。
“更何況,每一次布陣的效果都會衰減,這一次能撐三個月,下一次怕是隻有一個月,再下一次可能隻有幾周或者幾天。”
“那沒有彆的辦法嗎?”米穀問道。這個界門在這,就仿佛一個□□,沒準哪一天就爆炸了。
小天道遲疑了幾秒,目光看了青澤一眼,才低聲道,“有一個辦法……”
*
清宵宗最近並不安穩,門內大部分的弟子雖然並不知曉界門之事,卻也知道小靈山必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前幾天清宵峰上莫名其妙出現天劫,雖然洛風下令封禁,但還是有細微的消息傳了出去。
隻是弟子們也隻是知道吳長老判宗被劈,卻也並不清楚吳長老究竟做了什麼。
玄陽峰。
閉關的石門已經封閉了近六個月,流雲站在石門外,卻是有些擔憂。若羽自從半年前開始閉關後,便一直沒什麼音訊,昨日大師兄的徒弟醒過來,倒是有人來這邊通知了一聲。
看著毫無動靜的石門,流雲歎了口氣,轉頭對身後的黑衣男子道了一聲,“走吧。”
黑豹剛想點頭,耳尖卻抖了抖,目光看向石門,眼裡閃過一抹詫異。
“怎麼了?”流雲知曉他不愛說話的性子,也沒想他會開口,而是靈識又在石門外探了探,卻依舊沒有發現異常。
黑豹遲疑了一下,才道:“有聲音。”
妖獸的五感比人類要靈敏,更何況他的本體為黑豹,更是對聲音敏感的多。石門雖然隔絕了大部分聲響,黑豹依舊能隱隱聽到石門內傳來的撞擊聲。
聽起來……就好像在砸門。
黑豹的話音剛落,閉關的石門便傳出一聲悶響,石門上塵封的灰塵也被震的往下落。流雲目光緊盯著石門,沒過多久,石門便又震動了一下。
流雲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雷雲,快速向後退去。他剛剛閃開,閉關的石門便轟的一聲,破碎成了幾塊,一道劍光從門後閃出,直接劈在了不遠處的山壁上。
天空陰沉的連一絲光都看不到,其他峰的弟子都遠遠的望著,唯恐離得過近而被牽連。在心中數了數玄陽峰的弟子,便幾乎都能猜到渡劫的應該是流雲師兄的徒弟。
隻不過這位也不過才是結丹期,怎麼會引起如此聲勢的雷劫?
流雲離得近,對於天上雷雲中的氣息更是不安,他的目光落在石門中緩緩走出的若羽身上,卻見他一手持劍,對著自己行了個禮,便轉身麵對天上的狂暴的雷劫。
雖然雷雲看起來很是恐怖,但落下的雷劫卻似乎並不過分。流雲內心的擔憂略微緩和,目光落在渡劫的弟子身上,不由有了一絲笑意和自豪。
當初隻不過是看這個小乞丐太過可憐,才給了他點吃的,又在離開的時候將自己唯一的令牌給了對方,想著小乞丐的資質沒準能成為清宵宗的弟子。
想到這,流雲輕笑的搖了搖頭,沒想到最後不僅僅是成為了清宵宗的弟子,更是拜入了他的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