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羽看米穀愛不釋手的樣子,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主人他……雖然不太說,但真的很喜歡小主人。”
“他隻是還在學習,如何做一個父親。”
紅羽停頓了一下,米穀一直撫摸著衣衫,並不說話。
“這些話,我逾越了。隻是……”紅羽第一次覺得自己對人類的語言還是不夠了解。
米穀看著紅羽糾結的模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紅羽一抬頭,就看見米穀笑的彎彎的眉眼,紅羽慌亂的心情慢慢安定下來,看著看著也忍不住笑出聲。
兩個人對著笑了許久,米穀才笑道,“我知道的。”
因為在意,才會手忙腳亂,過於謹慎,唯恐讓對方不開心。
紅羽放下心,也不再耽誤時間,把準備好的東西交給米穀,就笑眯眯的出去了。
米穀坐在屋裡,看著手裡紅色的衣衫,越看臉越紅,也不知究竟是想到了什麼。
修仙界的道侶很多,但卻很少會有人舉辦道侶大典。因為大部分的道侶,都不過是為了長久的修行歲月中,不那麼孤寂。
但沒有愛情作為牽絆,這些關係都並不長久,甚至很多道侶最後變成了仇人,一拍兩散。
而若是舉辦了道侶大典,則意味著他們的氣運就此便連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甚至會在天道那裡記上名……
說起來,天道早就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了……
米穀努力給臉上的溫度降了降溫,才小心的翻看起手裡的衣服。
她本來有些擔心,怕衣服過於繁瑣。幸而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紅羽提醒過軒墨,衣服雖然足夠華麗,但穿著卻並不複雜,米穀稍稍研究了一下,便弄懂了順序。
隻是那複雜的頭飾,卻並不是她能研究的明白。而紅羽雖然活了很久,但她卻也沒有成過親,最後卻是一直沒有吭聲的小天道,默默的把發飾問題解決了。
米穀看著小天道,眼裡的光暗了暗,轉頭看到一臉擔心的紅羽,打起精神笑了笑。
收拾好的米穀,走出門便看見一直等在一旁的軒墨,隻見他安靜的站在樹下,目光盯著樹枝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門口的聲響,才回過神,轉過頭看向米穀。
軒墨呆愣的看著米穀,但米穀卻能感覺到他似乎在透過自己懷念著什麼,想到玉歌,米穀也隻能輕歎一聲。
若是她沒有被人皇欺騙,幫人皇抓住了自己,也許青澤便不會為了救自己而入魔。但若是沒有玉歌的幫忙,自己也會死於無垠河之中,更沒有機會能與青澤舉辦道侶大典……
軒墨回過神,緩步走到米穀身邊,輕撫去她肩上的皺褶,“走吧。”
*
清宵峰的大殿,已經被紅色淹沒,連峰頂的廣場上,也出現一座高台,青澤站在台階的正下方,難得的穿了一身紅色的衣衫,安靜的站著等待著。
宗內的弟子們都有些驚訝大師兄竟然會與他人結為道侶,相比之下,另一個人的身份反而不那麼驚訝了。畢竟這麼多年,能呆在大師兄身邊的,也隻有米穀一人了。
青澤在宗內一向是比較嚴肅的形象,所以弟子們也不敢鬨他,隻是勤快的準備著各種事物。隻有站在青澤身邊,對他比較了解的流雲,才能感覺到大師兄已經緊張到極致了。
流雲看著青澤一臉嚴肅的仿佛在渡劫的表情,略微有些無奈,他悄悄向四周看了看,才小聲道:“大師兄,你再這副表情,米穀會以為你不願與她結為道侶的……”
青澤的身體一僵,目光在流雲身上一掃,隻是臉上的表情卻越發僵硬。
看起來……就好像下一秒要訓人了。
流雲抖了抖,突然有一種自己因為修煉偷懶,要被師父訓斥的感覺。
流雲還想挽救一下青澤的麵部表情,卻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喧鬨聲,微微一側頭,便看見一道紅色倩影跟在妖皇的身邊緩緩落下。
是米穀。
流雲一向知道米穀長相還不錯,機靈可愛,又有著修仙者的縹緲的氣質。然而當她挽起長發,帶上發冠,穿上略微有些厚重但是卻華貴的衣衫之後,就隻剩下勾人心魄的美。
連他都不由晃了晃神,剩下的弟子更是看呆了眼。
米穀在路上還很放鬆,然而越靠近清宵峰,心裡就越緊張,等到落在峰上的時候,米穀幾乎想掉頭就跑了。
她咬牙低頭等了一會,青澤也沒有過來牽住她,米穀心裡微微有些擔憂,不由小心的抬頭偷偷看了青澤一眼。
便對上青澤呆滯的目光。
是真真正正、徹底的呆住了,眼睛連轉都不轉,嘴微微張開,若不是束在背後的發絲被風吹的微微飄動,米穀都要懷疑這是青澤的雕像了。
流雲對於自家大師兄丟人的表現已經徹底放棄了,他也不看青澤,而是目視前方,壓低聲音道,“大師兄,你再不去牽人,妖皇就要揍人了。”
妖皇的目光已經充滿殺氣了!
青澤猛地回過神,然後就仿佛是變戲法一般,直接從額頭慢慢紅到了脖頸,再往下便包裹在了衣服裡,也不知是不是整個身體都紅了。
看到青澤比自己更緊張,米穀反而放鬆了些,她衝著青澤笑了笑,就看見原本就通紅的臉色,又深了幾分。
再這樣下去……青澤怕是要炸了。
米穀默默的想到。